這巨無霸的天坑,也不知道有多深,黑幽幽的望不見底,坑壁料峭不說,還有無數的犬牙巨岩突起,這要是沒被攔住,一個不小心栽下去……程玨激靈了一下,這刺激,頓時提神醒腦。
見宿封拿出一把飛劍,劉師姐阻止道,“莫做傻事,此處不可禦劍。等等便有接引之人。”
果然,過了約兩盞茶的時間,天坑對岸一處石壁,陡然升起,走出一個束著發髻的少年修士。那修士滿臉疲憊,那發髻也束的歪七扭八,頭發茬子左出右支,整個發型透出一股殺氣騰騰來。
程玨和狼伊秋咬耳朵,“狼姐,你說,要是他拿腦袋去撞牆,牆壞還是他壞?”
狼伊秋點頭,“確實不修邊幅……可不能和他過招,一巴掌下去,準拍出一手血窟窿……”
倆姑娘這邊悄悄話聊的歡,那邊修士費勁的翻起不住打架的眼瞼,丟給程玨與狼伊秋一記眼刀,“婦人口舌長!”
他半發泄的狠勁兒敲了一塊岩石,岩壁上突的彈出一鎖鋼鏈,如鐵龍出水,“嘩啦啦”震鳴著直撲程玨幾人站著的地方。程玨轉頭看那鎖鏈所指的方位,果見上麵露出一個黑黑的孔洞。那鎖鏈“咚”的一聲,準準沒入,鏈身震了幾震,蕩開幾個弧線,終穩下來。
劉師姐雙臂用力,抱起傻愣愣的淩俞,向眾人道,“跟著我。”便率先跳上鎖鏈,如履平地般悠悠然踏步行去。
程玨來不及驚豔劉師姐的“公主抱”,便被宿封推搡著上了鎖鏈。她的功夫也不是做夢撿來的,這點子事兒自然難不倒她。季歡與原墨辛亦不在話下。
眾人中,隻有李肅陽這弱雞煉器師,臉成苦瓜,慘兮兮拽著狼伊秋的衣帶子,一步一蹭的往前挨。真不知他那些宗門基礎功夫,都練到哪個生物的肚子裡去了。
狼伊秋聽著後麵畢乾的嘲笑,看著前麵伏牛修士的冰冷眼刀,再回頭看看李肅陽這不成器的樣子,實在不忍卒睹。她打橫扛起這丟人現眼的東西,低頭刺溜過了鎖鏈,藏在眾人堆裡。她隻覺得自個兒這次真是丟人丟到老家去了!等等,李肅陽這貨也不是她祁連藥宗的同門呐,就算再丟人,那也不是丟她的人呀,可是,為什麼大家,包括她自己,都覺得這個弱爆了的煉器師,是跟她一夥的呢?
劉師姐向伏牛修士行了禮,那修士嗬欠連連,“既是有緣人,得了指路神算放行,便是我伏牛玄門的客人。”他正說著,看到程玨笑嘻嘻的看著他的腦袋,想想這丫頭剛才對他發型的評價,他轉臉,暗地裡“哼”了一聲,嘴巴裡冷冰冰道,“諸位跟我來吧。”
眾人跟著那修士進了岩門,不多久便眼前一亮。
程玨驚歎,自己如進了畫風完全不同的世界。
但見眼前一馬平川之地,山川遠遠隱在黛色中。一條巨江蜿蜒滔滔沒入連嶂之外,三處樓閣高聳入雲,其下宮閣樓宇鱗次櫛比。
這伏牛地域之廣仿似一小國般,觀望下來,簡直勝過以地界廣闊著稱的祁連。
那修士見程玨眼中異彩連連,不由得色泛起,講道,“世人皆以為祁連地域廣闊,實不知祁連多山川而已,哪裡能勝我伏牛連嶂平川盛景?”
說著,他給眾人一人發了一顆玉符,道,“戴上此符,方能在我伏牛禦劍。”
劉師姐接過玉符,再次拜謝了他,問“還不知如何稱呼道友?”
這修士回了禮,道,“我是奇門閣褚長老親傳弟子林朗。這十二年,我師傅褚長老,值守指路神算一職,我便值守引路使一職。看道友信物,當是我伏牛長老之信。還不知,道友此次要拜訪哪位長老?”
劉師姐正色,“我本次來,是為見天機閣算盤子長老。還煩請道友,帶我等去天機閣。”
那林朗挑眉,“天機閣的算盤子長老?自他二十四年前輪過了指路神算一職,就出去雲遊,至今未歸啊。”
“這……”劉師姐怔愣皺眉,語塞不已。
正糾結著,林朗腰間玉牌亮起,上麵現出一堆鬼畫符一樣的筆畫來。這林朗拿過玉牌,瞧了瞧,對劉師姐道,“道友莫急,天機閣戚閣老喚我帶你們去見他,且隨我來。”說罷率先禦起一把飛劍,騰空飛起。
劉師姐眉頭稍舒,帶眾人禦劍飛起,隨林朗落在一處聳入雲霄的巨大樓閣下。
樓閣上書天機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