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是三天的量,還真是不會讓你多活一天。”劉姨拿著她的手機,神情語氣都無比的冷漠,“還想找人幫忙,你爸媽垂死掙紮的下場你看見了嗎?彆著急,馬上就是你了。”
千歲疼的意識模糊,視線漸漸變得渾濁。
“這場局我們布了兩年。”
千歲的喉頭堵滿了血,鼻腔裡都是濃重的血腥味。
“多虧了你拒絕了謝先生,沒有他的幫忙,事情也不會進展的這麼快。”
呼吸越來越困難,疼痛和窒息的雙重壓迫讓千歲將指尖深深陷入手心,指甲折斷,意識歸於混沌。
四周都是嘈雜的蟲鳴鳥叫,千歲恢複一點意識,感覺到周身炙熱,遲鈍感知到的額頭上的疼讓她清醒不少。
剛來得及聽見有人走來的動靜,下一瞬千歲直接被人兜頭澆了一桶水,緊接著是陌生女人的罵聲“讓你來挑水澆菜,你倒好給老娘在這偷懶睡覺?!快給我滾起來!”
千歲睜開眼,入目便是刺眼的太陽,才發現自己是躺在地上。她坐起來,抹了一把臉上臭兮兮的水,不小心碰到額角,鈍痛讓她立刻收回手。
望向沾著血跡的手指,千歲眼皮狠狠一跳,抬眼看了看四周。
一望無際空曠整齊的田地,旁邊有一塊小地方用柵欄圍著種著不少的蔬菜,幾步遠的地方是一條泛著綠的小河。
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麵前的女人見她還不起來,拿起手邊的柳枝往她背上抽,“發什麼呆呢!”
千歲被猛地抽了一下,後背皮肉火辣辣的疼,她起身看向這個中年女人,麵色不虞的問道“這是哪裡?”
中年女人露出一副嘲諷的表情,“這是哪?你是不是摔傻了?彆裝傻充楞了,快點去把菜澆好水,天都快黑了。你不乾活想我乾嗎?磨磨唧唧的,真沒用!”
她說著又揚起手想抽千歲。
千歲一把抓住她的手,狠狠甩開。她的手腕纖瘦,力氣卻很大,眉眼冷冷的掃向中年女人,渾身帶著漠然的戾氣,“我受傷了,你瞎嗎?”
女人似乎是沒想到她會是這幅態度,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
趁著這段短暫的時間,千歲直接從她身邊走過。
留著女人回過神在身後叉腰大罵她。
千歲一口氣走了很遠,她不認識這裡的路,但她是朝著有房屋的地方走。
這裡顯然是村子,樸素的小樓房和平房交錯,或許是因為天快黑了,路上千歲沒碰到人。
她路過一處看起來像是荒廢的院子,半人高的院牆沒起到什麼作用,讓她一眼看見院子的井邊掛著塊不規則的鏡子。
千歲推門進去,在鏡子前停下。
臟兮兮的鏡子裡印著一個身體乾瘦的女孩,穿著最普通的格子襯衫,洗的發白的牛仔褲,明顯都是不合身的,空蕩蕩的套在身上。個子不算高,目測隻有一米六,臉色發黃。下巴尖尖的,額角還有乾涸的血跡,一副明顯長期營養不良的模樣。但勝在即便外表如此糟糕,還是能看出這是個美人胚子。
而很明顯的,這個身體不是她的。
她變成另一個人,繼續在這個世界上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