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把鴨舌帽的帽簷往上抬了抬，露出黑白分明的鳳眼，徐徐含笑，“我找唐鶴言。”
陌生男人這才抬頭看向她，“名字？”
“千歲。”
男人望著她，眉心蹙起細微的痕跡，很快又消失不見，隻對千歲說“等下。”
沒幾分鐘，身後有腳步聲走近，千歲轉身。唐鶴言像上次一樣穿著寬鬆的棉質襯衣，衣袖妥帖的挽到小臂處，手腕上那串佛珠隨著他走路的動作悠悠晃蕩，不緊不慢的走過來。
唐鶴言走到前台邊，清雋雅致的麵上染著幾分溫和，“剛考完試？”
千歲點點頭。
她隻提前告知過自己今晚過來簽字，順便來熟悉一下要做的事，不過她也不驚訝。這個男人看著跟個不沾俗事的謫仙似的，但她感覺的出來他並不簡單。
唐鶴言拿過事先準備好的合同，推到千歲麵前，遞了支鋼筆過去，“我招你沒什麼要求，你要做的合同上都有，有什麼條件可以再提。”
千歲捏著鋼筆，聞言彎唇仰頭看他，眼裡明亮一片，透著點古靈精怪的光，“我提什麼都可以？”
“我可以考慮。”
千歲笑意更深，翻完簡潔的合同，衝唐鶴言眨眨眼，“我看不用了，唐先生開的時薪已經算是很高的了。”
她在簽字的地方乾淨利落的寫下自己的名字，自己裝起來一份，“我現在需要做些什麼？”
唐鶴言半倚著櫃台，姿態隨意，一舉一動卻萬分勾人注意，“先彆急，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賀毓呈，是這間網咖的老板。我也是他的員工，不過他很少在這兒，所以有什麼事你還是和我說。”
千歲的目光不動聲色的在兩人之間掃過一圈，跟著道“賀老板。”
賀毓呈沒拆穿他的把戲，從旁邊拿過煙，在指間揚了揚，話是對唐鶴言說的，“我要抽煙了。”
唐鶴言站好，對千歲說“你先到二樓右手邊的房間裡等我，我過會兒就上去。”
千歲拿著書包往二樓的方向走，身後唐鶴言拿過賀毓呈手裡的煙扔到一邊，笑意隱晦的問“怎麼樣？”
賀毓呈本不是想抽煙，隻是剛剛聽唐鶴言說那番話很想讓他走開。
現在千歲不在，他往後麵一靠，評價，“膽子挺大。”
這個年紀的學生麵對唐鶴言是什麼反應他看的多了，大部分話都不怎麼敢說。唐鶴言這張臉長的是溫柔又妖孽，引的人往跟前湊，但又顧忌著很多。哪像這個小姑娘，看著乖乖巧巧的，除了眼睛特彆黑又亮，沒什麼特彆之處，還敢神態自若的和唐鶴言開玩笑。
不知道是膽子大，還是不一般。
賀毓呈抱著臂，問道“她真叫千歲？”
唐鶴言的神色有轉瞬即逝的變化，又一如往常，“是啊。”
“挺巧。”
唐鶴言把千歲簽好的合同放回去，點點桌麵，“你在這兒，我上去了。”
賀毓呈“你叫她上去做什麼？”
“吃飯，”唐鶴言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下兩瓶牛奶，散漫的笑道“小朋友要按時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