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滅的燈籠再次點燃。
銅鑼聲也敲響。
巡邏的四處跑動。
衛所門前。
老王叔依然抽著旱煙,煙火忽明忽暗。
這邊很靜,顯然沒什麼事兒發生。
“回來了?”老王叔招呼一聲,就恍然道,“看我這記性,你根本沒有離開,一直聽我這個糟老頭子說些曾經的英勇事跡。”
“您老的事跡,光耀星空。”薑凡笑了笑,坐在了門檻的另一邊。
“光耀星空?哈哈。”老王叔難得的大笑兩聲,就道,“我曾經啊,也是年少的時候,想要仗劍天涯,行俠仗義,可惜啊,人生的事兒,十之八九不如意,就在鎮子上窩窩囊囊一輩子。有時候啊,也做過夢,我修為大漲,走到了武道儘頭,竟然能夠淩空飛行。一掌下去,一座山沒了,淩空一撈,將月亮抓在了手心。”
“您老就沒有夢到仙女?”
“你個臭小子!嘿嘿,男人,哪個會夢不到。”
“現在呢?”
“滾犢子!”
“嘿嘿,老王叔,我可聽說過一句話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嗯,有道理,可惜啊,我真的老了。”
兩人默默的聊著。
不一會兒功夫,就有兩人飛奔這邊,詢問剛才有沒有什麼人來附近?
薑凡自然搖頭。
這兩位逛了一圈,就轉身離開。
似乎也沒怎麼當回事兒。
薑凡站起身,望向了內堡方向,莫名的有股子衝動想要過去,將裡麵的人全都滅了。
念頭一動,便是十萬八千劫。
“老王叔,您點評點評那幾位爺。”薑凡重新坐下,指了指內堡方向。
“那幾位啊!”老王叔閃過譏諷之色,“當年的老太爺,那真是個英雄人物,不得不服,可這幾位?沒一個好東西。”
“大爺看似沉穩,實則是窩囊,事事隱忍,以大局為重,實際上就是懦弱,瞻前顧後。鎮子看似太平安穩,可實際上早已山頭林立,規矩被踩在腳下,除了他們主家一脈,根本不將其它薑姓人當成自家人。不對,不能這樣說,是根本不將主脈之外的鎮子上的人當成人。”老王叔抽了一口旱煙,然後磕了磕煙灰,聲音低沉。
“老二薑義湖,看似通透,左右逢源,隻經營酒樓,可實際上最為奸詐,陰狠歹毒。”
老王叔頓了頓。
薑凡眸光動了動,一邊聽著,一邊望著夜色出神。
“老三薑義河,野心比天高,心狠手辣,做事沒有底線,無所不用其極,卻也八麵玲瓏。他野心太大,可自身資質一般,沒有武力支撐的野心,到頭來隻會成為他人的嫁衣。薑家堡,遲早毀在此子手中。”
“老四薑義江,帶著其中一支狩獵隊,看似不爭不搶,實際上早已和老三沆瀣一氣。”
“老五薑義風,此子斷臂,為了彌補他,就一直讓他操持鎮子上的皮毛生意。可也因為斷臂,一直被看不起,甚至幾家的公子哥都明裡暗裡譏諷,想要搶他手中生意。這貨和薑家入贅的女婿田忠狼狽為奸,你等著看,老大遲早會栽在這倆貨手裡。”
“老六薑義雷,不說了,這是一個靠臉吃飯的主兒,結果也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還是……嘿,他乾的那事兒,讓老頭子我都長見識了,真雞兒不是個東西,人麵獸心。”
“薑家入贅的女婿田忠,更是被薑家人看不起,他老婆對他也是非打即罵,唯唯諾諾,卻被老大經常照顧。可惜啊,這位的心性早已扭曲,將來十有八九會恩將仇報,一旦得勢,會瘋狂的報複薑家。”
“薑家這一代,沒有出彩的。”
“下一代的薑禮誠,資質還算可以,父親是家主,又背靠白雲宗,本可以做大,奈何心性不定,人也太蠢了。他得到了菩提子這樣的好東西,竟然還說了出去?難道他就不明白,越是大家族,越是勾心鬥角,隻有一個外人知道,就會傳的滿城風雨。他若私下裡誰也不說,謹守自我本分,不去青樓,誰能知道?暗地裡自我積累,待他日潛龍出淵,任憑薑家那幾個貨還能翻上天?”
“或者將菩提子交給宗門,定會得到重用,依然會有一個大好前途。”
“可惜啊,這麼好的局麵,竟然被他自己給蠢死了。”
老王叔都忍不住搖頭。
薑凡目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