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炎陽痛苦地抹了一把臉。
將手拿開時,還是一臉燦爛地笑著說:“月月,咱們彆鬨了。好不容易安生了,好好過日子不行嗎?”
“不行,”顧明月冷冷地說,“我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鄒盼。我們之間,沒辦法像以前一樣。”
“我知道你難受,可是她的死也不是我的錯,你不能懲罰我。”
俞炎陽受不了地提高聲音。
他真是太難過了!
他知道這件事,早晚都要麵對。
可是從她嘴裡聽到這些話,還是特彆難受。
他以為,她會理解他,至少不會怪他。
原來都是自己想多了。
原來他在她心裡,根本沒有那麼重要。
“你為什麼沒有出現?說好的晚上過來找我,為什麼沒有出現?”
顧明月語氣沉沉地問。
俞炎陽不說話。
顧明月冷哼說:“讓我猜猜,應該是你父親想辦法絆住你了。他為什麼要絆住你?是因為他早就知道,那三家想要殺我。雖然你們父子關係不好,可是關鍵時候,他也不想讓你陪我喪命。所以才絆住你,沒讓你出現。俞炎陽,鄒盼的死不止是那三家的錯,你們俞家也有責任,我不止恨他們,也恨你們。如果你們肯提前告訴我,她也許就不會死了。”
“月月,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去晚了。可是你彆怪我好不好?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我們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彆分手好不好?”
俞炎陽哭著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掌覆蓋在自己臉上。
顧明月感受到手心裡的濕潤。
她知道,這是他的眼淚。
或許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再遇到一個像俞炎陽這麼愛她的男人。
其實,她有些不能理解。
為什麼一個人,可以這麼愛另一個人?
傾儘所有,毫無保留!
但是,她又想到那個也這樣愛她的女孩。
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叫完自己的名字後,到底想跟自己說什麼?
她會怪她嗎?
怪她連累她?
怪她害她丟掉性命?
不,她不會怪她。
她那麼愛她,又怎麼會怪她?
可是,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會原諒任何一個傷害她的人。
狠心將手,從他手裡抽出來。
繼續沉聲絕情地說:“俞炎陽,我承認我錯了。我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認識你。如果不是你勸說,一開始鄒盼和江清越就出國了。如果不是你安排的人不行,江清越也不會死,如果不是你沒有及時通知我,鄒盼也不會死。我們之間隔了太多,我不恨你,已經是最大的寬容,又怎麼可能和你繼續走下去?”
“顧明月,你說這種話?你居然跟我說這種話?”
俞炎陽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
心上仿佛紮了千萬根細針,密密麻麻地疼。
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憤怒、痛苦、心寒,這些情感揉在一起讓他雙目通紅。緩緩地站起來失望地看著她,一步步地後退。
他就算再愛她,他現在也才二十出頭的年紀。
他為她做了那麼多事,現在卻被愛人全部否定,還成了批判他的理由,讓他怎麼受得了?
“我說的是事實。”
顧明月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眸子裡沒有一絲溫度。
俞炎陽不敢跟她對視,扭過頭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下來。
她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子,在他心上戳。
而且,還是來回地戳。
腦子一熱,有些話不受控製地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