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月來找顧慎謹。
顧慎謹問她:“不跟我一起回家?”
“不了,我這邊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好。”
顧明月找借口拒絕。
顧慎謹歎息道:“我媽很想你,已經問了無數遍,你什麼時候能回家。我爸一直用你還沒畢業當借口,不過按照時間推算,你也快要畢業了,他這個謊言撐不了太久。可能過段時間,也會來問你這個問題。”
“我不是不想回去見嫂子,是我……”
“你知道嗎?我媽一直覺得愧對你。內疚當年沒有態度強硬地把你留在身邊,保護好你。所以,才導致你經曆那麼多坎坷。”
“又不是她的錯。”
顧明月低聲喃喃地說。
她的這一生,就像個笑話,溫情不多,楚錦初就是其中一個。
如果非要讓人承擔責任,那麼最該承擔這個責任的人,也是她的親生父母。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不出生。
“我是想告訴你,愛是常常覺得虧欠。她是因為愛你,所以才會有那些內疚。人生苦短,你真的要讓愛你的人,一直內疚下去嗎?”
顧慎謹說。
“你到底想說什麼?”
顧明月原本以為跟他談一談,會心裡好受些,沒想到更亂了。
所以語氣不耐煩,臉上也流露出煩躁的表情。
“我知道你來找我什麼事,你是想問我,怎麼樣擺脫俞炎陽的糾纏。和你不願意去見我媽是一個道理,你也怕連累他。但這兩者之間的關係是一樣的,我媽從來都沒有覺得你連累過她,更沒有覺得你天生不詳。
她真心愛你,隻會覺得是她身為長輩沒有照顧好你。俞炎陽也是一樣,你以為他撫養念念,三年癡心等待是為了什麼?你一句怕連累他,就想把他打發了?如果真這麼簡單,他身邊早就有人了。”
“你說我應該怎麼辦?我去修心理學,甚至還去找牧師傾訴禱告。可是,我依然沒辦法說服我自己。我害怕,害怕我愛的人會因為我,再遭遇不測,那一晚的痛苦無助我沒辦法忘記。”
顧明月痛苦地捂住臉。
這三年來,她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做夢。
無數個午夜夢回,讓她回到那一晚。
閉上眼睛,都是鄒盼被困在車裡,向她求救的樣子。
她找過很多心理醫生,自己也修心理學。
可是,能醫人卻不能自醫。
“小姑,你怎麼了?”
顧慎霽從樓上下來,看到顧明月的樣子好奇地問。
顧明月鬆開手,臉色依舊不好,卻強撐著笑了笑,說:“沒事。”
“大哥,我們什麼時候再去看小妹妹?”
顧慎霽過來詢問顧慎謹。
“哪個小妹妹?”
顧明月心一顫,立刻詢問。
顧慎謹知道她猜到了,也不打算繼續瞞她。
回答說:“昨天晚上俞炎陽約我見麵,我帶他去了,他跟念念玩的很好。”
“他找你乾什麼?”
顧明月眉頭輕皺。
顧慎謹回答:“還能乾什麼?當然是跟你一樣,向我谘詢感情問題。隻不過方向不一樣,他是問我,怎麼樣才能讓你放下心裡的芥蒂,和他重歸於好。而你想問的,是怎麼樣才能讓他放棄你。”
“你怎麼回答他?”
顧明月表情尷尬,低聲又問。
顧慎謹說:“當然是給他想辦法出主意,而且我也答應他,今天會幫他說好話,所以我才勸你。”
“我才是你小姑,跟你有血緣關係的人。”
顧明月無語的提醒。
顧慎謹笑著說道:“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希望你們能夠重歸於好。因為我知道,你下半輩子的快樂,肯定是指望他。”
“我不需要指望任何人。”
顧明月黑著臉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