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母親能複活,那我就算哭瞎了又怎樣,可哭有什麼用?一文錢都不值!”
日向雛田的話讓男孩有些詫異,他沒想到這個讓他一直憎恨的女孩會這樣回答。
雛田轉身,平靜得看向男孩。
“你是日向寧次?”
日向寧次仔細打量著雛田“是的,雛田大小姐。”
“彆叫我大小姐!我討厭這三個字!”
讓日向寧次驚異的是,雛田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原本平靜的目光帶著憤恨和仇視。
但他並未覺得這股仇恨是對著他。
仔細想想,日向寧次明白了什麼,他雖然年紀尚小,但自從父親死亡後他便早熟起來,具備大多數同齡人所不具有的冷靜和洞察力。
這讓他決定再刺激一下這個女孩“討厭?可你依舊是宗家大小姐,這是改變不了的命運。”
“你給我閉嘴!”
日向雛田憤恨得看著寧次,日向寧次還想說什麼,但他接觸到雛田的那雙白眸,他忽然窒住了呼吸。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呢,通透而皎潔,就像用最無暇的寶石才能打造出這樣的晶瑩純美,可那原本該是溢著光彩的眸中,卻是那樣的痛苦,他甚至在那雙眼睛深處看到了絕望。
日向寧次沉默了,在這一刻他想起了曾經的自己,在見到父親遺體的那一刻,是不是也是同樣的絕望。
“抱歉,我失態了。”
雛田的神色平靜下來,仿佛剛才那個歇斯底裡的女孩不是自己。
“其實你說得對,我是宗家大小姐,雖然父親大人恨不得從沒把我生下來吧,哪怕我憎恨著宗家,憎恨著這裡的一切,但這能改變什麼?”
日向雛田自嘲得笑了笑,淚水自她的臉頰落下,一滴一滴,可她的神色是那樣的平靜,平靜到不會再有任何多餘的顏色。
“對不起。”
日向寧次低下頭,不敢接觸雛田的眼神,儘管理智告訴他這個女孩不過是咎由自取,仇人的女兒這麼痛苦他更應該高興才對,可為什麼會這麼難受。
“你沒有做錯什麼,不用向我道歉,我就是一個廢物。”
日向雛田麵無表情得擦去臉上的淚水,向著宗家的方向走去。
“從今天起,我不會再這麼失態了。”
她的身影是那麼的瘦小,很快就被黃昏的餘暉所淹沒。
日向寧次凝視著雛田的背影,眼中的神色複雜難明。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日向日足回到臥室,習慣性得拿起茶杯,卻發現茶已經涼了,而往常這個時候,那雙溫柔的手會為他疏鬆肩膀,再貼心得安排好一切。
而自從現在開始,再也回不去了。
日向日足麵對空蕩蕩的臥室,一股寒意充斥著他的全身。
妻子難產而死,大女兒又對自己這麼仇視,連多說一句話都不肯,他這個人真的很失敗。
一聲嬰兒的啼哭忽然響起,日向日足趕忙跑到小女兒身邊,連忙仔細哄著她,也難為日向日足了,管理家族權衡製約他都能做得很出色,可照顧孩子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幸好沒過一會兒,保姆趕來把花火抱走了,日向日足的危機才解除。
“雛田怎麼樣?”
日向日足問道。
一道身影忽然如鬼魅般現出,單膝跪地“族長大人,大小姐一切安好,隻是心情很不對……您還是去看看她吧。”
這是位男性忍者,也是日向日足最信任的暗衛,自幼就接受日向家的培養,忠誠度自然不必說。
回憶起女孩當時的神情,日向炎心中暗自歎息,原本對雛田能力的不滿也都在那一刻煙消雲散了,隻是他覺得如果持續這樣下去,日向雛田的心理不出問題那才怪呢。
“不必了,你下去吧。”
“是!”
日向日足搖頭,他不是不想見雛田,隻是不知道該怎麼相處,從今天見麵起雛田就很冷漠,明顯一副‘我不想和你說話’的神情,可他作為一族之長威嚴慣了,不可能拉下臉來去跟雛田解釋,這讓他猶豫的同時又十分愧疚。
對雛田他一直很複雜,雖然這個女兒並沒有做錯什麼,可事實卻是與他的距離越來越遠,現在的父女二人,關係比陌生人都要差上不少。
“但願時間,能衝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