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富掠食者!
這一節課,秦灞柳幾乎都是微笑著看著下麵這群可愛的學生們。
隻是在這抹微笑地背後,在她深邃的眼底,藏著那一縷淡淡的憂傷和不舍,隻不過秦灞柳不會將這些展現給他們看罷了。
但是,無論如何是瞞不過對她笑容無比熟悉的江夜白。
哪怕歲月曾經模糊了他對秦灞柳的記憶,但她的微笑,仍然深深刻在江夜白的腦海中,這是屬於青春疾疾無終的情愫。
……
“同學們,這節課的最後,還有什麼想對老師說的話嗎?”
秦灞柳強忍著那股難受不舍的念頭,在臉上十分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顯得那樣的不自然、那樣的憔悴。
很多人都高高地舉著手。
他們與秦灞柳一樣,現在沉浸在濃濃的悲傷之中,哪怕是平時班上那幾個調皮搗蛋的學生,在這個時刻也安靜了下來。
因為他們知道,秦灞柳的告彆,也許今後很難再見麵了。
江城隔燕京,何止千山萬水。
學生們有很多話相對她說,秦灞柳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但她作為一個成年人,她更理智也很成熟,也懂得克製自己的情緒,懂得掩飾自己的悲傷,將自己最好的一麵留給他們,留在記憶最深處。
秦灞柳隻能一個個地讓他們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很多女孩子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她們也許從前不懂什麼叫離彆,但今天,這秦灞柳這裡,她們感覺到那股沉重而壓抑的悲傷。
“老……老師,您可以……可以不走嗎?您可以繼續帶我們啊,您可以去一高,到時候我們……我們一定會再次相聚的……”
有女孩哽咽地說道。
秦灞柳笑著笑著,最後竟然也默默地流下了自己的眼淚,揮灑在沉積著粉筆灰的講桌上,晶瑩的淚珠沾上一層灰白的灰塵,仿佛一瞬間變得斑駁、蒼白起來。
江夜白沉默了。
最後一個人,輪到他了,他是坐在教室最左邊靠窗戶的地方,江夜白上一個人,是蕭如煙。
她剛說了沒兩句,就忍不住啜泣起來。
蕭如煙沒辦法再說出一句真正完整的話,最後默默地坐了下來,將小腦袋埋在兩隻手臂隻之間,嬌小的身軀輕輕抽搐著。
於是,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他。
包括秦灞柳。
對於秦灞柳而言,這個稚嫩的少年在她的印象裡,似乎顯得有些特彆、與眾不同。
江夜白成績很優秀,膽子也很大,經常做一些同齡人沒辦法做到的事,甚至那天他在主席台上的一番辯駁,秦灞柳都看在眼裡。
但,她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值得意外的。
秦灞柳一直都相信江夜白,相信他與其他的人不一樣,相信他的未來能飛得更高、更遠。
儘管,她隻是江夜白的音樂老師。
而此時的江夜白,緩緩地站起身來,借著窗外溫暖的陽光,對著秦灞柳笑了,一口白牙格外顯眼、燦爛而奪目。
“其實我沒有什麼想說的。”
江夜白語出驚人,但在秦灞柳失望與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下,隨即他又淡淡地說了句
“但我有一首歌想送給親愛的秦老師,我想,這應該會是老師作為一名音樂熱愛者、教育家最想收到的禮物了。”
秦灞柳怔住了。
少年即便在這樣的場景上,依然能從容不迫,看不出他任何情緒的波動,這讓她有些難以理解。
但最讓她吃驚的,無疑是江夜白後麵說的那句了。
要送我……
一首歌麼?
秦灞柳對著少年嫣然一笑,送去一個頗具鼓勵的眼神,江夜白說得很對,對於她而言,一首真摯的歌曲就是送給最大的禮物了。
“這首歌曲叫《起風了》。”
“我把它送給秦老師,我也希望,在不久的以後,我們會再次相遇、重逢。”
“同樣也祝願老師每天能健健康康、開開心心,這樣,我想不論在哪裡,無論在什麼時候,我們都能彼此欣慰。”
江夜白筆直地站在那裡,看著不遠處的秦灞柳。
他深邃的瞳孔深處,彆樣的情緒在生根、發芽,最後纏繞住他的心臟。
心,在悸動。
……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
順著少年漂流的痕跡
邁出車站的前一刻
竟有些猶豫
不禁笑這近鄉情怯
仍無可避免
而長野的天
依舊那麼暖
風吹起了從前”
久遠的記憶開始一點一滴的在他的腦海裡呈現,甚至許多他都快徹底遺忘了。
江夜白踏上異國他鄉的路程,踏上獨自前往燕京的時候,他又何曾沒有留戀這座給他帶來無數美好記憶的城市,他何曾沒有猶豫自己的選擇,猶豫自己的方向是否正確呢?
迷茫而彷徨,正是他在那段歲月裡的真實寫照。
正如他的歌聲一樣。
路,在腳下;
但前方,對於江夜白,從來都是未知。
……
“從前初識這世間
萬般流連
看著天邊似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