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啊,那都是你的真心話嗎?”
秦灞柳側著身子問他。
她靠得很近,淡綠色裙子上的花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耳墜上鑲嵌著兩顆碧璽,江夜白還能聞到秦灞柳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香水味,撲麵而來,讓他沉迷其中。
“我……”
江夜白牙一咬,心一狠。
“那些全就是我的真心話!”
他像是用了全部的力氣將這句話完整地、大聲地說出來,說完以後整個人仿佛被抽乾了精氣一樣,變得頹廢。
江夜白竟產生一絲絲地恐懼,恐懼秦灞柳的態度。
她會不會狠狠罵自己一頓?
會不會討厭他?
會不會覺得他就是是個變態?
……
可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
秦灞柳沒有他想象那樣責怪她,抑或是勸解他,而是很溫柔地對他說“隻要是你的真心話,老師就很喜歡,不管裡麵寫的什麼,它代表的是你的心意,老師也不會隨意將它摧毀。”
“說起來,那是你送老師的第二個禮物了吧?”
“一首歌和一封信,還有今天的一束花。”
“我都很喜歡……”
這些話,猶如一道驚雷,在江夜白沉寂的內心中炸裂開來,狠狠衝擊著他的心房。
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一點一點地洗刷著那個夜晚裡的絕望與不甘,陰霾的天空中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光,照了進來。
原來,前世江夜白一直擔心會讓她反感的這封信,秦灞柳從來也討厭過;他所擔心的會被秦灞柳疏遠,可是現在看到這封信的她卻沒有一點疏遠自己的意思。
從始至終,都是他在臆想麼?
江夜白自嘲地笑笑。
這樣看下來,確實也是他多想了,興許在秦灞柳的心裡,始終把他當成一個孩子罷了。
孩子說的話,誰會當真呢?
“你呢,不要想太多了。就像你剛才所說的那樣,信裡的那些話全都是你的心裡話,都是真心的,老師也不會怪你或者怎麼樣,這樣的情感很正常,並沒有你想的那樣不堪。”
秦灞柳摸了摸他的頭。
江夜白本來像反抗,因為他總覺得這是把他當作一個孩子,可江夜白不喜歡秦灞柳這樣看他。
剛要掙脫,看到她溫柔的眼神,瞬間就泄了氣。
“老師,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才說的,我不笨的,但是我就是想把自己心裡麵的話說出來。我怕現在不說,今後會後悔,成為一個無法自己心裡麵跨不過去的坎。”
“老師,你會原諒我,對麼?”
江夜白緊緊盯著她的眼睛。
此刻的他,像極了一隻被遺棄了的小狗,他渴望獲得秦灞柳的關心和照料,但又害怕這件事會影響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所以現在才會這樣懇求秦灞柳,讓她原諒自己。
很自私,但人都是自私的。
但秦灞柳什麼也沒說,反而輕輕拉起他的手。
笑靨如花。
“你又沒有做錯什麼,乾嘛想讓老師原諒你呢?我之前已經說過了,這樣的情感並沒有什麼不正常的,你現在正處於青春期,產生情愫是再正常不過了,老師也沒有因為這個而對你有意見呀!”
“那封信,我一直隨身帶著呢。”
說著,秦灞柳從自己的包包中拿出那封泛黃了的信封,在他眼前晃了晃,江夜白剛想一把將它拿走,卻又被秦灞柳迅捷地收了回去,氣鼓鼓地瞪了江夜白一眼。
“乾嘛?送走了的還想拿回去?”
他訕訕一笑。
“走吧,先回去,我正好下午沒課,就給你做頓好的,免得你天天質疑老師的廚藝。”
“有嗎?”
“信裡寫的,你說‘就算你做的飯菜再難吃,我也會很幸福地把它吃完,因為那是你的心意;就算你把鹽當場糖做成糖水,我也會毫不遲疑地一口將它喝完,因為我的心是甜蜜的’。”
“嘖!”
“你就那麼不相信老師的廚藝嗎?”
秦灞柳狹促一笑。
江夜白被她說得滿臉通紅,尤其是那些信裡寫的話,讓她念出來,江夜白無比的羞恥,仿佛在瘋狂撕裂他的傷口。
撕!
就硬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