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很靦腆地笑笑。
五月份的江城，還是有點夏天的味道。
剛才打了一場籃球下來，江夜白渾身都被汗浸濕了，他一邊大口喝著可樂，一邊對身旁的趙楠竹說“竹子，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沒有？”
“打算？”
他愣了愣。
“我還能有什麼打算，我的成績我也知道，一高是不指望了，大概就是鄂北這樣的學校吧，之前兩次模擬考我也差不多就是這樣的水平，估計中考的結果也不會差太多。”
“你知道的，我成績一直那樣。”
“高中以後呢？”
江夜白又問趙楠竹。
這次他顯得很是遲疑，躊躇了半天，才回答道“現在還早呢，還有三年，你這會問我，我自己也不知道。能念書就繼續念書吧，不行的話讀個大專或者直接出去找事做。”
趙楠竹很直接，卻也很現實。
如他所言，能讀書當然得優先考慮把書讀完，可要是實在沒有機會，那也隻能換個法子。
要知道，這會的大專也是非常吃香的。
特彆是在近幾年國家大力推進工業化的過程中，對大專人才的重視程度甚至還要高於本科及以上的畢業生，在薪酬待遇上更是體現得淋漓儘致，本科畢業薪資低於大專生已經是很正常的現象了。
這樣看來，趙楠竹的這個選擇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話雖這麼說，可如果他有讀本科的希望，趙楠竹絕對會選擇本科而不是專科，即便畢業後薪酬待遇可能略有差距，但在國內，從古至今，每一個讀書人都向往更高的學習殿堂。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江夜白和他聊著聊著，又聊到彆的事上去了。
“你和那個紀芙，到底有什麼事啊？最近學校裡一直在傳，我聽我們班那群男生說，你們貌似……”
趙楠竹嘿嘿一笑。
“貌似什麼？”
“不是，你這都要跟我來這套嗎？”他瞪大了眼睛“咱兩什麼關係，有就是有了，不過老實說，我倒是很羨慕你，那個紀芙我上次也見著了，都快美得冒泡了……”
“等等！”
“打住打住！”
江夜白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腦殼一陣疼，扶著自己的額頭，無奈道“你都是聽誰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我跟她隻是很正常的朋友關係好吧，你們那純屬瞎說，我跟你講……”
“小白，你後……”
“我在跟你就事論事，彆想轉移話題，你彆信謠……”
正當江夜白準備唾沫橫飛地跟趙楠竹好好說道的時候，他注意到趙楠竹臉上越來越奇怪的表情，而且一直在盯著他的背後看，等江夜白很疑惑地轉過身去，頓時被嚇了一跳。
紀芙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他身後。
她站在那裡，籃球場的目光都聚集過來，剛才甚至喧鬨的球場也漸漸安靜，大家都在看著江夜白那裡。
紀芙地上齒咬著嘴唇，臉色有些蒼白。
江夜白分明看到，在她的眼角，還有一絲絲的淚光在湧動，那是清冷而決絕，卻又惹人憐惜的。
“啪！”
紀芙手上的一個小盒子落在地上。
當江夜白回過神時，紀芙已經向後方跑去。
雪白色的裙擺在狂風中起舞，淒美嫵媚，可那風中的人兒，確又如此地嬌柔、脆弱，沉重的孤獨包裹著她。
這一刻，江夜白的心被狠狠刺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