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眾生畫妖鬼!
歲星雲海厚重綿密,自亙古以來,從無消散之日。
故而太歲東洲的所謂『白晝』,永遠都隻會是大陰天。
即便盛夏陽光最烈時,也僅能透過無儘雲層,看到個模模糊糊的太陽光暈虛影而已。
同時由於晝夜輪替時間較短,天光亮起的速度,要比在地球上快得多。
這當然是因為歲星雖大,自轉速度卻遠遠快過地球的緣故。
比如白胖二人組從天際勾勒出一線微白之際,開始朝這邊猛衝。
經曆過短促衝突後,到此刻也才剛剛過去五分鐘左右,但天光已然大亮。
這時無論白胖二人組,還是與他們對峙的上百名、且還在不斷增多的堡民。都已經能夠清晰地觀察打量彼此。
留白被那淡青色魅影尋機撲入體內,立刻感到從雙腳、雙腿到腰部,開始迅速冰冷失去知覺。
同時這股異樣陰寒之感,還在不斷向上蔓延。
殘存記憶中,關於妖鬼的常識尚在。他知道厲鬼於黑夜之中,可以暢行無阻、百變千幻。
可一旦晝夜交替,便隻有依靠附身人體,才能在白晝間活動。作祟之力也相對黑夜減弱許多。
據說凡被厲鬼附體之人,都會感到陰寒自下向上侵奪軀體。往往八到十次呼吸之間,便將陰寒入腦,失魂喪魄。
厲鬼噬魂奪魄乃其天性。從來被成功附體之人,最後都隻能落得個魂魄喪儘,血脈陰枯而亡的下場。絕少出現例外。
然而儘管常識如此。留白此刻明明已被厲鬼借機附體,卻偏偏內心裡莫名其妙的安穩篤定。
就像先前短促衝突時,明明他也是初次親手殺人,卻同樣在滿腔戾氣支撐下熟極而流,異常果決。
唬得周圍堡民,包括土豪胖在內都心悸不已。
對麵十幾步外,那位顯然德高望重的『二叔公』。親眼看到後輩被留白蠻橫擊殺,隨即鬼影閃撲,留白僵立不動。
他老臉上的猶豫糾結神色更深,雙眼死死盯住留白。撚著山羊胡子的右手指縫間,已不知不覺多了十幾根斷須。
他身後亂哄哄的堡民們,多數頭腦簡單的,正忙著聽命列隊;少數心思靈動的,正狐疑觀望,彼此打探。
隻有近處圍毆圈剩下的六名壯漢,緊握手中棍棒,以目光向那位『二叔公』征詢,是否要乘機一擁而上,替死去的兩名同伴報仇?
沒等『二叔公』做出決定,忽然間一名壯漢翻身栽倒。
土豪胖接受靈魂密令後,執行起來相當到位。
他仗著自身體重大、底盤穩,朝離他最近的那名壯漢腰間猛力一撞,腳下狠狠一彆一絞。登時便將那壯漢輕鬆放倒。
而後他抬腳踩住那壯漢後腰,手中直刃刃尖輕點其後腦,人質活口便已然穩穩到手。
圍觀的眾堡民見狀,紛紛呼喝嘩然。近處其餘五名壯漢,也手持棍棒向土豪胖圍攏過來。
恰在此時,留白體內異常刺耳的鬼嘯聲響起。
那股陰寒毫不停留向上侵襲,自然會遭遇留白脊椎骨中,正在完成融骨的魔筆『描魂』。
結果便如同冷雪球碰上了熱碳團,連點掙紮反抗的餘地都沒有。隻來得及驚恐鬼嘯兩聲,就已被魔器徹底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