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青來曆清楚,是柳澄明老友的孫女,老友死後托付給柳澄明收養。
橫看豎看,眼前身材嬌柔,姿容俏麗的小姑娘。也不像是和強橫域外異族,有什麼氣息、血脈之類牽扯的樣子。
留白此刻無法判斷,星疤客妖獠所說,到底是真是假?
但無論真假,其實都不重要。眼下唯一要緊的,始終都是先與這位星疤客妖獠耐心周旋。
能不必動手就把它送走,那無疑是最理想結果。然而這和在刀尖上跳舞沒任何區彆,心理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留白緩緩吸氣,故意裝作感興趣地探問道“星疤客妖獠適才所言,的確令人匪夷所思。莫非妖獠率眾遠來,與這天妖氣息有關不成?”
星疤客妖獠頭顱輕擺,巨大的妖目似乎看穿了留白心思。口中以人聲道
“嗬嗬,年輕的人族。我率眾遠來,可不是要聽你跟我兜圈子的。
事情很簡單,老老實實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可以放過你們這小小的前出堡寨。
十七個小年之前,你們背後的千秋忠義殿邊鎮‘守義鎮’。曾有位來自萬古俠義殿的‘光耀千裡’雷行寬,雷師。參與助守。
此人現下是何情形?具體所在何處?都交代清楚,我扭頭就走。”
留白聞聽微楞,沒想到星疤客妖獠的條件如此簡單直接,根本不用自己小心翼翼再去周旋。
萬古俠義殿‘光耀千裡’雷行寬,雷師。記得曾聽老帥哥柳澄明說過,應該就是派遣他們,前來各個前出堡寨潛伏搞事的金蘭派掌門。
但問題是,這條件雖然簡單,卻決計無法答應。向異類出賣同族,無論如何辯解,都是突破了作為人族的底線。
留白不可能向柳澄明,或者屬下任何人,去下達這樣的亂命。
道理很簡單,如果作為人族底線都能輕易突破的話,眾人彼此間的信任也就蕩然無存。隻剩下赤果果的壓製和利用,自己這個小小的團體終將難以為繼。
有些虛無縹緲的大義,平時看來似乎毫無實際意義。但真正事到臨頭,卻往往重得令人難以抉擇。
所以星疤客妖獠這條件看似簡單直接,實則暗藏著很深的鉤子。
留白很懷疑作為一隻妖獠,它提出如此表麵簡單,暗藏刁鑽的條件。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這時,身旁老帥哥柳澄明突然開口道“原先萬古俠義殿‘光耀千裡’雷行寬,雷師。現下是金蘭派掌門。
我未曾晉升正式禦者前,曾為金蘭派門下。但那時我隻是煉體平民,並不知道掌門雷師的具體修為。
現下叛門而出,也就更不可能知道,他此時身在何處。
當然,我就是真知道,也絕不會向妖獠如實相告!”
留白聞聽眉頭緊皺,老帥哥這是怕他為難,主動跳出來分擔壓力。所說內容既與妖獠所問相關,又無太多具體內容。
大概是想試探,能否以這種擦邊的方式蒙混過關?或者將妖獠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自己身上。
然而星疤客妖獠若真如留白所想,是個會給人族下鉤子的高智商凶妖。那老帥哥這點小心思,就萬難蒙混過去。
果然,星疤客妖獠連理都不理柳澄明。直接盯住留白以人聲施壓道
“年輕的人族你要搞清楚,你或許有能夠傷到我的手段。但以你眼下這點修為,對我而言頂多算是小麻煩而已。
我此來找雷行寬複仇是第一件大事,自然不願在找到他之前有所損傷。可那並不意味著,你們這小小前出堡寨,就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
你要考慮好,真打算拿剛剛那個人族的話來敷衍我?確定不改了麼?”
它說罷,昂首發出一聲宏大而短促的嘯叫。
它身後兩裡之外,上萬凶妖組成的陣列聞聲而動。黑壓壓朝著堡寨方向,滾滾逼近而來。
寨牆上眾人見狀,無不感到心驚肉跳。唯有留白因魔筆“描魂”尚在體內,臉色絲毫不變,開口朗聲道
“星疤客妖獠何須如此?要破滅堡寨你自己動手便足夠了,擺這麼大場麵是專為嚇唬我麼?
可惜,我慎重考慮之後,答案還是一樣。向異族出賣同類的事,要真做出來,那就不算人了!”
星疤客妖獠巨大的妖眼中,眼神既有玩味也有狡黠。它以人聲發出嘿嘿冷笑道
“原來是個硬骨頭的年輕人族。我也很可惜,你的回答,錯誤!
彆忘了你是人族,我是凶妖。你越是硬骨頭,我就越應該把你砸得粉粉碎才好。
但今夜,我確實不會動你們。不是因為你的答案足夠愚蠢,而是因為那個,身具天妖氣息的小姑娘。
天妖離開此界數萬年,忽然冒出個帶著天妖氣息的小家夥。誰知道她是哪位上界大能,用來布局的棋子?
我星疤客沒那麼傻,這種因果當然絕不敢沾。
所以便宜你了,硬骨頭的年輕人族。謝謝那小姑娘吧!哈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