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伊芙想不明白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洛倫佐回頭看了看大廳之中,致幻劑在其中彌漫,這裡並沒有收到汙染,洛倫佐的意識逐漸清晰了起來。
“外麵究竟有多少守衛我還不知道,最可靠的辦法不是我們殺出去,而是叫彆人來救我們。”
洛倫佐一邊說著一邊翻箱倒櫃。
“所以在行動前幾小時前我給了一名信童一枚銀幣讓他幫我送封信。”
抬起頭看著伊芙那一臉的困惑,洛倫佐繼續說著。
“其實我知道這裡的位置,下城區就這麼大,每個幫派的領地都是固定的,所以我把這裡的位置以及你的名字寫進了信裡交給蘇亞蘭廳。
想一想,一封匿名的信件告訴你菲尼克斯家的公主出現在下城區中,而且她還是蘇亞蘭廳的警探……如果我是警長我會帶所有的騎警衝擊下城區,不然等著他的會是菲尼克斯家的怒火。”
一切都在掌控中,在得知了伊芙的真實身份後洛倫佐就在準備這些,隻要伊芙還在他身邊,蘇亞蘭廳說什麼也會救他出來的。
之前洛倫佐一直看表就是在等待這個時機,當蘇亞蘭廳進攻時就是他撤退的時刻。
“而且這事情的真實性也很好確認,隻要蘇亞蘭廳給菲尼克斯莊園打電話問一下你在不在就好。”
一切都如此精確,天衣無縫。
伊芙一槍打爆了守衛的頭顱,屍體就這麼順著樓梯跌下。聽完這一切女孩突然有些恍惚,隨後她怒罵道。
“你利用我!”
“這是雙贏!”
“洛倫佐你就是一個人渣!”
“而現在隻有我這個人渣能帶你活著出去!”
杖劍凶猛的斬擊著牆壁,不清楚這劍刃究竟是什麼金屬鑄造的,如此纖細輕盈的同時堅硬無比。
一道暗門被洛倫佐的斬擊強行破開,鐵門露出黑暗的一角,勉強可以讓人通過。
“全都完了!”
伊芙拎著霰彈槍翻了進來,女孩憤恨著,之前麵對那地獄般的景色都沒有哭泣,可她現在卻吊著淚花。
“他們一定會以此阻止我當警探的,全都是因為你!”
“冷靜點警探!你覺得我沒有考慮到你嗎!”
看著伊芙那個架勢似乎下一秒就會衝著洛倫佐開火,現在洛倫佐有點悔恨把槍給她了。
“隻要他們抓不到你,這一切就不成立啊!那隻是一封匿名信,不具備任何可信性,隻要你不被抓住就沒人知道你在這,那封信不具備任何效力!”
“你之前還說一個電話就可以確認!”
“是啊!但那隻能確認你不在菲尼克斯莊園,你今夜可以在任何地方,隻是不能出現在這裡!”
就算今夜疑點重重,但以伊芙的身份,蘇亞蘭廳隻能吃個啞巴虧。
洛倫佐說著一把抓住伊芙的裙子用力的扯開,沒有什麼香豔的場景,緊致的便裝與武器出現在其下,就像魔法一般,剛剛嬌嫩的公主轉瞬間變成了鐵血的女武神。
“要殺要剮等我們出去好嗎?你也不想第二天的《女王日報》是關於菲尼克斯家的公主死在下城區這種見鬼的新聞吧!”
洛倫佐說著奪過了伊芙手中的霰彈槍,扣動扳機,高台之上的守衛應聲倒地,但即使如此那些身體還在扭動著,在致幻劑的作用下這群人麵對的是洛倫佐不懂的景色。
感受不到痛楚,隻被純粹的欲望驅動著。
瞬間似乎有雷霆從洛倫佐的身上湧過,那是來自心底的徹寒,就好像生物的的本能一樣,那些神經在敲打著洛倫佐的大腦警告著他接下來的一切,於是他看到了。
似乎有上千的烏鴉在這狹小的大廳裡飛舞回蕩,淒慘的鴉鳴彙聚在了一起,高起低伏的竟構建起了一種晦澀難懂的低吟,似乎有古老的存在借著群鴉之口述說這惡毒的詛咒。
所有的光明一瞬間都消失了,視野裡一片黑暗,這突然到來的夜晚令洛倫佐想起來自己的靈視,那裡也是如此,光明褪去,黑暗籠罩了一切。
沒有絲毫的猶豫,一把把伊芙推進了暗門之中隨後洛倫佐也跟了進去,同時霰彈槍的槍口迸發出耀眼的火光,這是黑夜裡唯一的光源,隻有瞬息間的一點,卻映亮了黑暗裡那猙獰的一角。
伴隨著憎惡的低語,數不清的手染著鮮血從高台的邊緣伸出,關節扭曲變形將那臃腫的身體托舉起來,很難形容那種東西,第一眼看去就是個巨大畸形的肉球,就好將數百人推進了絞肉機裡,再用他們那殘破的軀體拚接在一起一樣。
瞬息的光明消失,將門關死的一瞬間巨力的衝擊從門後傳來,那是令人發麻的聲響,尖銳的低鳴切割著耳膜,就好像數不清的指甲在扣撓著大門。
“那是……什麼……”
黑暗裡女孩的聲音仿佛被嚇傻了一般,而洛倫佐依舊冷靜,不過比起冷靜用熟練來形容更為貼切,他太熟悉這一切了,甚至知曉接下來發生什麼。
“是幻覺嗎?”
伊芙的聲音帶著驚恐,回答她的則是洛倫佐那冰冷的聲音。
“幻覺是直接作用在我們腦海裡,所以本質上我們是看不到相同的幻象。”
看不到相同的幻象……
女孩似乎明白了什麼,聲音變得顫抖了起來。
“你是說……那是真的?”
幻象與現實重疊在了一切,古老傳說裡的夢魘於今夜降世。
洛倫佐沒有回答伊芙的問題,反而低語著薩博曾說過的話。
“那是不可觸及、不可理解、不可直視之物。”
扣動扳機,霰彈槍的火光再一次映亮了黑暗的密道,子彈在鐵門上留下數十道彈孔,鮮血從那熾熱的彈孔之中湧出,在那鐵門的縫隙之間有血肉試圖擠入其中,那是纖細的觸肢,隨著空氣的流動如毛發般緩緩搖晃。
“有關之人要麼死去……要麼瘋狂……”
洛倫佐的低語變成了怒吼,他一把拉起了伊芙朝著密道的深處衝去,緊接著那鐵門應聲崩裂,鮮血的紅潮帶著腥臭的血氣與哀嚎從其中灌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