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燼之銃!
外城區,東之伊琳斯區,科克街121a。
距離那瘋狂的一夜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在此期間沒有任何人找上門,也沒有任何奇怪的事發生,一切就像一場夢一般,夢醒過後什麼也不剩。
洛倫佐試著去找過伯勞,漆黑的風衣下帶滿彈藥,那架勢一副要屠城的樣子,隻可惜伯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已經很多天沒有出現了。
整個人躺在浴缸之中,溫暖的水衝刷著身體上的疲憊,全身都泡在溫水之中享受著來之不易的寧靜。
凡露徳夫人正在睡午覺,自己那個便宜室友似乎還在工廠加班,所以這座不大的房子裡可以說隻剩下了洛倫佐一個人。
頭頂是昏黃的燈,街頭傳來生活的氣息,他不由的放鬆了起來,拿起一根煙用力的抽起來,這感覺還真不錯。
洛倫佐已經很多年沒有接觸妖魔這種東西了,明明他與黑暗之間的聯係都要斷絕了,可似乎那猙獰的黑暗不肯放過他,就在自己都快遺忘時一把抓住了自己。
從浴缸裡爬了出來,裹著白色的浴巾,濕漉漉的走向房間,身上的傷口還在自愈中,除去比較嚴重的傷勢外,一些小傷依舊愈合的差不多了,隻留下一道道尚未恢複的暗紅痕跡。
自那一夜過後,不禁伯勞沒有找自己,就連伊芙也失去了聯係,洛倫佐不在乎這些,目前讓他頭疼的隻有幾個疑點。
目前可以確定沃爾的異常是妖魔化,他是銀魚號的船員並且接觸了那神秘的神聖之棺,可以肯定的是,那船上的所有人都被汙染了,也就是說至少還有十六個潛在妖魔遊蕩在城市之中。
下一個疑點就是在那一夜裡襲擊地宮的神秘組織,記得自己在密道裡遇到了那麼一大坨的胃咀草,可在那一夜後舊敦靈沒有任何異常發生,那麼結果隻有一個,那個神秘組織完美的處理了這一切。
以小看大,在洛倫佐的推測裡那個神秘組織的規模應該不會小於獵魔教團。
真麻煩……
事情逐漸明朗了起來,這是兩個神秘組織間的博弈,而自己是被卷入其中的倒黴蛋。
唯一還不清楚的就是伯勞在這件事情裡的定位,洛倫佐一直覺得他是個地下皇帝,靠著走私生意賺取財富,但現在看來伯勞也充滿了疑點。
歎了口氣,洛倫佐穿上了衣服,收拾立整,離開了家。
溫徹斯特藏在風衣之下,緊貼著身體,黑色的獵鹿帽用力的壓下,微微遮掩住那雙灰藍的眼睛,杖劍在與薩博的廝殺中折斷了,新的武器還在鐵匠那裡鑄造。
“真難得……”
抬起頭,無儘的穹光從陰鬱的天空灑下,難以相信,今天的舊敦靈居然晴朗了幾分,雖然烏雲依舊存在,但至少它裂開了些許的縫隙,令光能灑下。
洛倫佐已經擁有了新生活,他本不該參與這些事中,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買張去哪旅遊的船票好好休息一下,可任何人都應有個底線,雖然說洛倫佐這個惡劣的人很難與底線這種詞彙搭上邊,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確實有底線,隻是太低了,地下負五米的樣子。
路過街頭的花店買了一支白花,就像要去見哪位美麗的女士般,洛倫佐哼著小曲。
坐上了蒸汽電車,看著周圍緩慢離去的景色,洛倫佐滿懷期待。
這是他的愛好之一,隨便搭乘一列蒸汽電車,然後一直做到終點站,因為速度與舊敦靈的麵積問題,這種活動通常會持續一整天。
好幾個小時過去了,洛倫佐終於抵達了終點站。
很罕見這裡居然沒有被烏雲遮掩,破敗的教堂建立在荒涼的草地上,不遠處就是那鋼鐵的城市,蒸汽與鐵路正一點點的吞噬著這裡,似乎再有幾年這裡也會變成鋼鐵的一部分。
幾年前洛倫佐剛到舊敦靈時這裡還有幾個牧師來的,但附近的人們都去了城裡的工廠,漸漸的這裡的人都離開了,到最後就連牧師們也放棄了這裡,隻有洛倫佐會時不時的來到這裡去看望朋友。
邁過雜草與鐵絲網,在一片亂石堆裡洛倫佐找到了那個風化嚴重的墓碑,上麵的字跡早就看不清楚,如果不是洛倫佐還記得沒有人會意識到這會是個墓碑。
“早上好!”
洛倫佐充滿精神的打著招呼,然後取下胸口的白花放在了墓碑之下。
“哎呀,每次到這都會有一種‘你居然都死這麼久了’的感覺呢?”
毫無祭拜彆人的嚴肅感,就像個仇家一般,指著彆人的墓碑說“沒想到吧!我活的比你久。”
嬉皮笑臉了一會,洛倫佐似乎有些開心不起來了,他也沒想到自己還會有一天回到這裡,仿佛宿命般的重奉。
沉默了很久,他眼神凜冽,一把抽出溫徹斯特,口中低聲頌念著禱文,於是扣動扳機。
“務要謹守、警醒,因為你們的仇敵魔鬼,如同吼叫的獅子,遍地遊行,尋找可吞吃的人,你們要用堅固的信心抵禦他。”
低沉的禱告伴隨著子彈的轟鳴,堅固的石塊一點點崩碎,隨後露出其中那猙獰之物,詭異怪誕的錯覺席卷了洛倫佐,仿佛他釋放了一頭魔鬼,可他不在乎,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畏懼的了。
直到最後一發子彈出膛,堅固的防護徹底碎裂,那漆黑的匣子完全展露在了洛倫佐麵前,明明將它封藏在裡麵很多年了,但表麵光滑的就好像剛放進去一樣。
暗金色的紋路在其上蔓延,一重重的聖言書寫在其上,它謳歌著神與神聖,於是洛倫佐將它拿起,按在那熟悉的凹槽下,它應聲打開。
“好久不見。”
冰冷的寒芒覆蓋了洛倫佐的視野,在光芒的照耀下它們閃爍的猶如鑽石,但凝神看去,那卻是一把又一把做工完美的劍刃,如同洛倫佐的杖劍一般,僅僅是簡單的劍與柄組成,細長的猶如銀釘。
光滑的刃上倒映著洛倫佐的眼瞳,細密的紋理銘刻在其上,如遇鮮血,那會是最猩紅的畫卷。
……
那是漆黑的大廳,唯有中間穹頂的天窗灑下了些許的光芒照亮這巨大的圓桌。
仰頭望著那天窗後碧藍的天空,有時候紅隼也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裡,這裡是淨除機關最為機密的位置,儘管自己是上位騎士,但每次來都會被蒙上雙眼。
自己沒有移動太多,所以肯定還在舊敦靈中,但舊敦靈可沒有這麼蔚藍的天空。
一旁的伯勞也有著同樣的迷茫,儘管在淨除機關這麼久,他來破碎穹頂的次數也屈指可數,有時候他真想違反規則衝出這個會議室去看看彆的地方,如果可以,今天就是個不錯的機會,但他的傷勢還沒有好利索,他是坐在輪椅上過來的。
“現在我們的局勢很不妙。”
聲音在圓桌的另一端響起,順著那布滿劍痕的圓桌看去,雖然有的隻是一片黑暗,但兩人都清楚坐在那裡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