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白的焰火高漲,一瞬間覆蓋了勞倫斯教長視野的全部,下一刻鋒利的大劍揮下,劈開了烈焰,那碎石斬鐵之勢,仿佛要將勞倫斯教長一同斬斷一樣。
可預料中的事依舊沒有發生,勞倫斯教長就像知曉洛倫佐會從哪裡劈下一般,微微側便躲過了攻擊,隨後釘劍凶狠的砍在了麵甲之上。
老獵魔人上有著難以想象的力量,這一擊沉重的仿佛是揮舞的鈍器,洛倫佐隻覺得自己整個耳邊充滿了尖銳的蜂鳴,隨後灼的刺痛從臉頰上傳來。
漆黑的麵甲開始碎裂,大塊大塊的如同鱗片般的黑甲脫落,一道慘烈的劍傷從眉骨延伸至了額頭。
勞倫斯教長抬起了斑駁的釘劍,麵對洛倫佐的甲胄它的大部分攻擊都是無效,鋼鐵的廝殺中留下了數不清的裂痕,可現其上終於有了一抹鮮血,那源自洛倫佐。
“你沒有勝算的,孩子,隻要你是獵魔人,那麼勢必是由我教導出來的,我熟悉每個分支獵魔人作戰的方式,無論是米迦勒還是梅丹佐他們都會有著致命的弱點。”
他卷起紅袍擦去那劍刃上的鮮血,微笑的看著洛倫佐,他輕聲道。
“你已經抵達臨界值了對嗎?”
……
壓力,洛倫佐此刻感受到的隻有無儘的壓力。
或許是舊敦靈的六年令他這把武器不再鋒利了,又或者是作為教團教長那強大的力量,洛倫佐與勞倫斯教長的戰鬥沒有占據任何優勢,甚至說還被隱隱壓製。
不過倒也是,眼前這位可是獵魔教團的教長,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
與獵魔教團不同,統治福音教會的那群人是真正的凡人,他們沒有秘血,也沒有什麼其他詭異的力量,會生病會老化會死去,可在他們之中的勞倫斯教長卻是個異類,他體裡流淌著秘血,那來自妖魔的力量能令他活很久,久到大多數紅衣主教似乎都不清楚他的來曆。
他就是活著的曆史,甚至說他的生命可能貫穿了教會大半的曆史,所有獵魔人的技藝都由他教導,乃至根據分支不同所衍生的權能都是由他梳理。
戰鬥方麵洛倫佐對於勞倫斯教長而言就是一塊透明的玻璃,而洛倫佐甚至不清楚勞倫斯教長的權能是什麼,而且說從感知的侵蝕程度來看,勞倫斯教長甚至沒有怎麼引動秘血。
“獵魔人,你看起來不太好啊,為什麼不試著令秘血升至更高呢?”
勞倫斯教長大步而來,不知是挑釁還是嘲諷,隨後那蒼老的眼神裡釋放出純粹的熾白,拖拽著釘劍帶起雷霆般的光路。
洛倫佐沒有回答他,停留在原地目睹著勞倫斯教長的到來,甲胄仿佛有生命的般的生長,隨後將那破損的麵甲修補,而那釘劍轉瞬即至。
可忽然呼吸逐漸停止,就連那燃燒的火焰都漸漸凝固了起來,仿佛釋放強光的塵埃。
華生站在勞倫斯教長的旁,鋒利的釘劍上倒映著女人的臉,她的神充滿厭惡。
“洛倫佐你不是他的對手,獵魔人裡恐怕隻有你那位遊dàng在【間隙】裡前輩能和他打一打,現在的你根本毫無勝算。”
“所以你出來就是廢話一番嗎?”
洛倫佐冷漠的回答著,他看著那不斷bī近的劍刃,整個世界看起來似乎停滯了一般,可他很清楚是自己的思緒變快了,快到在這個要命的時刻還能與華生嘮嗑。
“不,隻是提醒你快點逃吧,你也清楚你無法突破臨界值,畢竟你至始至終也沒有兼容聖杯……或者說我。”
華生微笑的走了過來,撫摸著那冰冷的甲胄。
“真正的能兼容的是死在【間隙】裡的那頭孤魂野鬼,你僅僅是一個暫時的容器而已。”
就像蠱惑人心的魔鬼,她輕聲道。
“你應該清楚在這種況下突破臨界值會發生什麼對吧。”
洛倫佐沉默著,沒有回話,在他的視野裡那把致命的劍刃還在不斷的靠近,已經就要抵達洛倫佐的前,看起來隻有幾十厘米的樣子。
“說到底,你不就是渴望脫離束縛嗎?”
洛倫佐回想起那個坐在冰原長椅上的家夥,那個死在他前頭的前輩。
一旦突破臨界值洛倫佐便開始妖魔化了,而妖魔化後洛倫佐便可以帶來實際意義上的侵蝕,影響著邊的每一個人,而通過這種精神的影響,華生的牢獄便有了逃生的通道。
那憎惡的魔鬼會真正意義上的脫困,侵蝕著洛倫佐,再以洛倫佐為紐帶如病毒般擴散。
“我不需要,至少暫時不需要。”
“真的嗎?你可能會死在這裡。”
“可我死了,你不就也永遠的死了嗎?”
洛倫佐看著華生,女人那逐漸僵硬起來的表真的很不錯。
“所以,華生就像你說的,我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共生關係,我是你的容器,你依靠我而活,如果不想大家都玩完就趕緊說點有用的東西可以嗎!”
洛倫佐從未對任何人吐露華生的存在,也因此華生沒有任何可以被列為介質的東西進行逃離,她被困在了名為洛倫佐的島嶼上,到這座島嶼被海潮淹沒時,她也就此被永遠的遺忘在了世界之中。
遺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華生死死的看著他,過了很久就像妥協了一樣,她說道。
“你敲詐了一頭魔鬼,我遲早會從你上賺回來的。”
下一刻華生撫摸甲胄的手融入了甲胄之中,那是一種難以言語的寒冷,哪怕熾燃燒的淨焰在這一刻也失去了溫度,仿佛墜入無儘淵低的深寒,接隨著華生的邁步,她竟一點點的步入那甲胄之中,在這一次她就像取締了洛倫佐一樣,成為了甲胄內的騎士。
那被加速的思緒開始放緩,最後回歸常值,也在這一刻那眼難以分辨的雷霆轟然落下,可這一次他未能命中洛倫佐。
黑騎士鬼魅的出現在了勞倫斯教長的後,緊接著大劍高高的舉起,隨後如同斬首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