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是什麼?”
梅丹佐看了看洛倫佐,就像意料之中一樣,他說道。
“洛倫佐你果然忘記了很多事。”
“你是指什麼?”
洛倫佐皺起了眉頭,隱約間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一般。
遺忘的記憶。
在那痛苦的幻覺中洛倫佐確實看到了很多奇怪的東西,甚至說是不屬於他自己的記憶。
洛倫佐還記得在永動之泵殺死那個妖魔時的一切,自己似乎便是進入了妖魔的【間隙】之中,他在【間隙】裡殺死了那個妖魔,於是現實中的妖魔便死了,並且還有他的記憶湧入自己的腦中。
……難道說這個來自【間隙】的攻擊還能影響到記憶?
可梅丹佐沒有繼續解釋下去,他緩緩說道。
“還記得我說的嗎?洛倫佐,【間隙】就是我們精神的世界,可這個世界並不是封閉的。”
封閉?
洛倫佐聽著梅丹佐的話,不由的想起那個額前葉切除手術。
“每一個【間隙】都是黑暗之海裡的一座孤島,大家都在黑暗裡瑟瑟發抖,不清楚對方的存在,可當有人知曉了你的位置,那死亡的海潮便會浸過一切……”
梅丹佐指了指腳下這冰原的世界。
“有人找到你了,知曉了這裡。”
“那他是怎麼做到的呢?”
洛倫佐問道。
他和梅丹佐都清楚這罪魁禍首是誰,但他們都抱有相應的默契,沒有做聲。
“就像靜滯聖聯係了所有獵魔人一樣,【間隙】的穿梭需要一個信標。”
梅丹佐說道。
“侵蝕。”
洛倫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每一根神經都在警告著他自己。
“對,發動【間隙】攻擊的條件之一便是侵蝕,由侵蝕做成信標。”
他繼續說道。
“你應該清楚自己為何遭到攻擊了對吧。”
那個妖魔,在永動之泵內殺死的妖魔,那時洛倫佐便受到了其的影響……有人通過它對洛倫佐施加了侵蝕,又或者說是那同源的侵蝕。
“你不該和那個女孩聯係過深的,她已經被勞倫斯教長的侵蝕定位了。”
梅丹佐平靜的訴說著那可怕的一切。
這詭異的東西如同病毒般傳播,勞倫斯教長先是將霍納作為跳板侵蝕了洛倫佐,建立了攻擊的信標,又擴散到洛倫佐旁的塞琉,她隻是個普通人毫無抗可言,隻要有一點點的侵蝕,便可達成。
這就像聖杯一樣,那可以瘋狂傳播的“模因”質。
“洛倫佐,你的【間隙】裡有我的存在,甚至還有華生,所以你可以抵禦一定程度的入侵。
可那個女孩什麼都沒有,她隻是個普通人,這一次你把她救了過來,可麵對那虛無縹緲的意誌,你又能保護她多久呢?”
洛倫佐沉默著,他攥緊了拳。
是啊,那是發生在腦海裡的戰爭,洛倫佐什麼也做不到。
梅丹佐繼續說道。
“那是不具有實體的敵人,他遊走與精神的世界之中。”
“鐵鑄的劍,殺不死意誌。”
一切都仿佛陷入了絕望之中,當然詭異的攻擊再次到來時,就會是女孩的死期。
於是有人在洛倫佐的耳邊說道。
“可意誌能被另一個意誌殺死,更為強大的意誌。”
華生站在長椅之後微笑的看著洛倫佐,她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需要合作嗎?”
洛倫佐猛的站了起來,他退後幾步,警惕的看著華生。
“所以最後還是這樣嗎?與魔鬼做交易?”
就像在步入某個誤區一般,梅丹佐似乎在與華生合作,他們在企圖著什麼。
“是合作。”
華生糾正道。
“可不還是一樣嗎?將那這頭該死的魔鬼放出去?”
洛倫佐惡狠狠的說道。
對此華生失望的搖了搖頭。
“洛倫佐你還是沒能理解,我已經是與你們截然不同的生命形式了……也就是說以人類思考方式來判斷我是錯誤的。”
“你覺得我是可憎的魔鬼,可我又救了你多少回呢?”
“這麼久以來,我可曾欺騙過你嗎?”
華生不斷的發問著,將洛倫佐bī入那懸崖邊。
“我們隻是目的相同而已……就像人類與螞蟻一樣。”
她幾分邪惡的笑道。
“我就是人類,你就是那渺小的螞蟻,以你們的能力,你甚至難以觀察到我的全貌。”
是啊,如果真的這麼類比起來,以螞蟻的視野根本無法直接完全觀察到人類的全貌,人類在螞蟻的視野下就是一個又一個巨大的片段,就像處於高空之中,你的無法完全的記下舊敦靈的樣子,那複雜的結構與細節不是螞蟻那淺顯的大腦能支配的。
“那麼換句話說,你們螞蟻需要以昆蟲而食,而我討厭昆蟲,於是我們的目的雖然不同,但到達目的的結果其實是一樣的。”
人類殺死昆蟲僅僅因為人類討厭它們出現在自己的房間之中,而螞蟻殺死昆蟲是為了食物。
“想想看,某種未知可怕的存在幫助你殺死了勞倫斯教長,可她真的是想幫助你嗎?”
華生貼近了洛倫佐的耳邊,那呼吸吐露著極寒。
“以人類的思維方式,你是永遠不會了解我的。”
無法觀察,無法描述,無法理解。
“這才是真正的不可名狀,洛倫佐·霍爾默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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