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從其上取下的血組織,你可以從這裡開始。”
勞倫斯教長口那移植的血便源於這裡,在打開神聖之棺後,他隻有短暫的時間切下一部分血組織,剩下的封存起來,進行收容。
疫醫欣賞著那些血,雖然心中有所準備,但靠近後那驚人的侵蝕依舊令他心悸。
“難以想象……你們獵魔教團最初是如何察覺到這樣的存在。”
他讚歎著。
那恐怖的侵蝕,即使是在煉金矩陣的壓製下,都能輕易的摧毀疫醫的防線,更不要說它沒被收容的全盛時期。
僅僅是了解到便會陷入瘋狂,更不要說知曉它的存在了。
可獵魔教團做到了,不僅找到了它,還收容了它。
就像窺見那龐大之物的一角,獵魔教團那曾經的力量是如此的深邃與可怕,那是真正能與絕望對抗的集團,點亮黑夜的執火者。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勞倫斯教長淡淡的說道,看起來他並不想在這件事上回憶太多。
雖然昔的榮光不複存在,但獵魔教團的力量依舊存在著種種疑點。
“不過在研究這些前,疫醫你還有一件事需要做。”
他轉過看著疫醫。
“什麼事?”
疫醫問道,此刻他興奮極了,他甚至覺得有關妖魔的終極秘密就在這裡,這艘蒸汽船的底層,那具蒼白的屍體之中。
“一個有趣的計劃。”
勞倫斯教長伸出了手,猩紅的衣袍下是老朽僵硬的體。
“聖杯血對於我軀體的改造並不有效,隻是勉強延續這具體的生命而已。”
他看著疫醫,隨後拉開了衣服,那扭曲的血占據了他大半的膛,可奇怪的是那畸形的血就像一個腫瘤一般掛在他的體上……就像一隻寄生蟲,在汲取著勞倫斯教長的生命力。
“所以移植手術還是失敗了嗎?”
疫醫的目光冷了下來,他很清楚這個況是什麼,聖杯的血在侵蝕勞倫斯教長,很難想象當血完全融合生長後,眼前的究竟是勞倫斯教長還彆的什麼東西。
“沒有失敗,僅僅是我太老了……我需要一個年輕的體。”
勞倫斯教長用力的咳嗽了幾聲,正如他說的那樣,他太老了,這個軀體已經經曆了太多,無法繼續承受來自聖杯的力量,他已經開始無法抵禦那複蘇起來的力量,也無法將其割舍。
他依舊強大,隻是隨著他的滋養,那聖杯的血也在蘇醒,生物的本能會掠奪勞倫斯教長的生命,他與其之間的平衡在逐漸傾斜。
當勞倫斯教長在聖杯的血之中得到極致的力量時,也是那聖杯血徹底侵蝕勞倫斯教長的時候。
“所以呢?我把你斬首,在你死前把你的頭移植到另一個軀體上?”
疫醫說道,這種東西根本不現實。
“不,這不需要那些,需要的僅僅是一個煉金矩陣。”
他的聲音有些疲憊。
“還記得我說的嗎?疫醫,關於【間隙】。”
“那是詭異且神秘的精神世界,而聖杯強化後,我可以做到【間隙】穿梭……其實這力量並不完整,正如獵魔人需要那銘刻在上的煉金矩陣來喚醒秘血中的權能一樣,這種【間隙】穿梭的力量也需要煉金矩陣的輔助。”
“秘血是鋼鐵,而煉金矩陣是熔爐,將它鑄就成利劍的模樣,我這樣隻是蠻橫的使用,無法將其發揮到極致。”
“也就說發揮到極致,你就能重新年輕?”
疫醫嘲笑道,這是不切實際的力量,沒有人能重返年輕,那是扭轉時間的力量。
“隻是會擁有彆人的青而已。”
勞倫斯教長回應道。
“通過【間隙】的侵蝕,我可以侵蝕另一個人的【間隙】摧毀他的意誌,從而殺死他,或者影響他,甚至說以他為紐帶進行大範圍人擴張。”
這便是侵蝕的力量,不斷擴散的病毒式傳播。
“所以呢?”
疫醫不明白,福音教會擁有著難以想象的神秘與忌的知識。
“如果我取代了那個人的【間隙】呢?”
他突然說道。
疫醫先是發愣,隨後便是來自心底的寒冷,那是比麵對聖杯時還要詭異可怕的嚴寒。
觸及了忌的力量,那瘋狂的窒息折磨著凡人的心智。
雖然聖杯具有著可怕的力量,但疫醫也有著他的自信,以他的力量目前還沒有什麼人能徹底的殺死自己,可如果說是從精神層麵呢?
【間隙】是一個人精神的世界,如果勞倫斯教長取締了那個【間隙】呢?
“【間隙】的存在十分有趣,我甚至覺得它與妖魔的本質有關,我可以通過其去影響擴展,還可以借此去殺死一個人。”
他繼續說道。
“當在【間隙】裡摧毀一個人的意誌後,就相當於殺死了他的意識,他的靈魂,有時你還會感知到他的記憶等等……”
這便是洛倫佐那困惑的源頭,在殺死霍納的意誌後,他在混亂的幻覺中看到的那些紛亂的記憶。
“可如果完全的寄宿的話……其實就像靈魂轉移?還是說意誌轉移,其實差不多都一個意思。”
疫醫幾分驚恐的看著他,隨後問道。
“你是想取代那個女孩?”
他指的是塞琉·斯圖亞特,作為勞倫斯教長的合作者,對於勞倫斯教長做的事他很清楚,隻是沒想到他是要做這些。
勞倫斯教長搖了搖頭,他說道。
“怎麼可能,她有著彆的用處。”
“當然一定程度上還與那個梅丹佐分支的獵魔人有關,我真的很好奇會是我的哪位學徒活了下來。”
那燃燒的一夜,在勞倫斯教長的劇本中這些人都應該死了,長眠於那黑夜之下。
“那麼說回這件事,疫醫,我們人類與妖魔終究是不同的,哪怕篡奪了那秘血之力,我們也有著失控的風險,也需要煉金矩陣進行輔助。”
“其實這力量很有趣,它就像一本厚重的書籍,我們無法精準的翻到我們需要的那一頁,而煉金矩陣就起到了一種目錄的作用,將我們需要的給予我們,但也因人類這懦弱的軀體限製,我們得到了這些,便再無法承受另外一些。”
勞倫斯教長回憶著那屬於獵魔人們的規則,就像一個容器,人類的本便限製了他能獲得的多少。
“因此獵魔人隻能從秘血中汲取出一種權能,複數的權能僅僅存在於理論之中,但即使真的成立,獵魔人撐了過來,那也是會加快獵魔人的崩潰,或許在成功激發複數權能的同時,**與意誌便會因秘血的侵蝕而崩潰。”
“也就是說那個所謂的煉金矩陣反而是保護了你們?”
疫醫問道。
那些力量都潛藏在秘血之中,但通過煉金矩陣獵魔人隻能定向喚醒其中之一的力量,並將其完美的掌控。
“是的,但我是個尚達俸獵魔人,雖然有著聖杯之力的加持我可以調動一部分【間隙】的力量,但終究不完美,無法做到取締意誌那種程度。”
【間隙】的力量,勞倫斯教長也在摸索中,在《啟示錄》的幫助下,他理解這份力量要比洛倫佐清晰的很多,但也因此他很清楚自己需要些什麼。
“那你是想讓我做什麼?”
“銘刻新的煉金矩陣。”
勞倫斯教長直接說道,聲音帶著淩冽的寒風。
“複數的權能隻能在理論中成立,那是因為獵魔人的軀體還是過於懦弱,可現在不同了,疫醫,聖杯在侵蝕著我的血,我從未有過的強大,也從未有過的臨近死亡。”
如同那黑夜的焰火,最燦爛時,也是將消逝於夜時。
疫醫看著那雙信任的眼神,這個老東西一副完全信任疫醫的樣子,就像清楚這一切一定會成功一樣。
“那你想侵占誰的體呢?”
疫醫問道。
對此勞倫斯教長微笑道,他心中早已有了人選。
“那個幸存下來的梅丹佐獵魔人,我與他交過手,他會是非常好的載體,隻可惜侵占那個體之後我無法繼續使用尚達俸的權能。”
洛倫佐上的煉金矩陣指向的是梅丹佐權能,也就是說如果勞倫斯教長侵占了洛倫佐的軀體,他就會拋棄這已經老化的軀,放棄其上指向尚達俸權能的煉金矩陣。
這還真是有些遺憾,這預知的力量勞倫斯教長已經用了很久,想到會失去反而有些不舍。
“放心,我好歹也做了這麼久的教長,我清楚該煉金矩陣的銘刻過程,我會引導你的。”
勞倫斯教長看著沉默的疫醫說道,之所以需要疫醫便是因為這件事勞倫斯教長無法一個人完成。
當然,他也不怕疫醫中途叛變什麼的,先不說那預知的權能,勞倫斯教長體內的聖杯血便會賦予他強大的生命力,而且他需要煉金矩陣的一大原因是他自己獨立侵占會有極大的風險,他不清楚是否會成功,煉金矩陣會把權能的指向明確,讓他完美的cāo控這份力量。
漫長的沉默中疫醫搖了搖頭,他說道。
“我思考的不是這些勞倫斯教長。”
疫醫看著勞倫斯教長問道。
“指向cāo控【間隙】的煉金矩陣……”
他窺視到了什麼,帶著探究隱秘後的寒冷。
“也就是說……cāo控【間隙】也是權能的一種對嗎?”
也就說,有那麼一支神秘的獵魔人,他們的權能便是遊走於【間隙】之中。
這不是什麼聖杯恩賜的力量,它一直存在,隻是無人發現而已。
看著那麵具下那發自內心恐懼的眼神,勞倫斯教長意味深長的回答道。
“是啊。”
【】喜歡就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