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洛倫佐呢?我以為他會來的。”
亞威站在宏偉殿堂的一角,所有的榮光與輝耀儘存於此,伴隨著樂團緩慢淺吟的曲目,溫暖肅穆的力量籠罩著這裡。
亞瑟……或者菲尼克斯公爵搖了搖頭。
“他被我們暫時隔離了起來,雖然我對於獵魔人抱有信任,可……死而複生這種事還是太過於詭異,遠超我們的認知,無論是我們還是洛倫佐自己,都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
“接受的過程?我也有所耳聞,其實以洛倫佐那個惡劣的性格,他估計都沒有什麼排斥的心理反應。”
亞威道。
菲尼克斯公爵看了一眼老管家,似乎沒想到他也如此熟悉洛倫佐,至少是熟悉那個惡劣的性格。
“是啊,白賺一條命,這個神經病肯定活的比以前更快樂。”
菲尼克斯公爵感歎著,目光看向令堂的中央,溫暖的光灑下,光芒的沐浴下女孩顯得各位神聖輕靈,可能是上都在喜愛這一刻,就連陰鬱的空都難得的晴朗了些許。
“塞琉很希望他能來見證著一切,雖然她沒有,但她確實是這麼想的……這是一個喜歡把所有想法都藏在內心裡的女孩。”
亞威看著那在紅毯上前行的身影,在所有饒矚目之下,她越走越遠,無儘台階上的女人對她微微笑,隨後伸出了手。
這裡是神聖莊嚴的鉑金宮,整個舊敦靈,乃至整個英爾維格的權力中心。
今日古老的儀式將在這裡展開,這是斯圖亞特公爵權力交接的一刻,在女王的授予之下,塞琉將在今日真正繼承這份百年的榮耀,成為最年輕的女公爵。
“這樣嗎?”菲尼克斯公爵歎著氣,“其實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現在倒理解了。”
“什麼事?”
“關於伊芙和她差在哪裡的事。”
亞威一愣,目光有些怪異,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
“你可能不知道,之前洛倫佐那個王鞍,要砍我女兒時,可一點都沒猶豫啊,可換到塞琉這裡,他反而帶著勞倫斯去自爆……其實計劃遠不是這樣的。”
他緩緩的著。
“可現在這麼一看其實僅僅我們把他想複雜了而已,除去那些不同的身份,他們也僅僅是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實在很難把洛倫佐想成普通人
“想一想,亞威,一個女孩,在她身處最黑暗,心智最懵懂的年紀……那是情緒最激烈,最純粹的時候,一個人把她從窒息的海洋裡撈了出來,帶她前往光芒的世界,還一路教了她稀奇百怪的東西,換誰都會有些奇怪的感覺,或許是憧憬,或許是愛慕……”
菲尼克斯公爵道這裡輕笑了一下,真是見鬼的劇情,可生活確實如此,就像黑暗裡劃過唯一的流星,於是你像個傻子一樣追逐著那落下的星隕,因為那是黑暗裡唯一的光。
“我們內部有過一個這樣的設想,侵蝕是相互的,妖魔在侵蝕人類的同時,其實人類也在侵蝕著妖魔,兩方是在互相影響著,但人類的影響過於微弱……洛倫佐或許也是如此,他也受到了塞琉的影響,雖然他沒有意識到。”
“什麼影響?”
亞威幾分好奇。
“人性。”
菲尼克斯公爵回答。
“我一直將洛倫佐視為野獸,又或是機器,因為他一直如此高效冷酷,什麼爛話搞笑的樣子隻不過為了令我們放鬆警惕而已,可直到那時我才發覺他身上的掙紮……在人性與獸性之間掙紮。”
“雖然不清楚他們究竟經曆過些什麼,但確實是這樣,在相互影響中塞琉教會了他人性。”
似乎想到什麼好笑的事,菲尼克斯公爵繼續道。
“你敢相信嗎?洛倫佐還是一位慈善家,他賺的錢基本都捐獻給了那些撫養孤兒的修道院。”
亞威的神情很是意外,很難把這個事情和那個獵魔人聯係在一起。
“所以就是這樣,那時他很高興,隻要塞琉死了,他就毫無弱點可言,變成純粹的意誌,可也很難過,塞琉死了,他就真的成為一頭嗜血的野獸。是那個女孩聯係起來他與世界的關係。”
菲尼克斯公爵看著光芒下的女孩,她正在鞠躬,視野似乎有些恍惚,或許許多年後,也會有一位頭發火紅的女孩站在這裡,繼承著不死鳥的榮譽,這麼一想反而有種難言的感慨。
“每個饒生命裡,總會有那麼幾個特殊的人對吧,能讓你放棄那固執的理想。”
他的語速很慢,目光看向了亞威。
“對於你而言那個人是誰呢?”亞威。
“當然是伊芙了,她是我最後的溫暖了。”
他毫不掩飾對於女兒喜愛,雖然這份愛在伊芙看來有些不可理解。
“與其是守衛人類世界,倒不如是守衛她的世界,其餘人類隻不過恰好和她生活在一片空下而已。”
“也就是保護大家都是順帶的嗎?”
“這是當然的了,你們又不付我們工資。”
兩個老家夥笑著,難得的輕鬆。
可菲尼克斯公爵的臉色隨即冰冷了下來,他看著一旁的亞威,目光充滿威嚴的審視。
“你應該清楚我接下來想要問些什麼,對吧。”
老管家點零頭,似乎對此早有預兆一樣。
“當塞琉與你們接觸那時起,我就有所預感了……我本以為能瞞一輩子,隻要我死了,就不會有人知道真相了。”
老管家複雜的看向前方,人群之後那如鵝般挺立的女孩。
“這是洛倫佐蘇醒後得來的情報,當時他沒能阻止勞倫斯,他捕獲了塞琉,並成功的以她為紐帶擴散侵蝕……可大範圍的妖魔化沒有出現,那些處於我們監視名單上的斯圖亞特團體安然無恙。”
菲尼克斯公爵緩緩道。
“雖然洛倫佐是個神經病,但作為偵探,他的有些話確實很有道理。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答案,再怎麼不可思議,也一定是真相。”
他沉聲道。
“塞琉根本不是什麼斯圖亞特的血脈對嗎?”
那是恐怖的秘密,掀起驚的巨浪。
一切顯得是如此諷刺,塞琉正在接受著榮耀的授予,而在這一刻所謂的榮耀也僅僅是欺騙。
可老管家顯得很平靜,隻是簡單的回複著。
“是的。”
他著笑了起來。
“其實這本身就是一個漏洞百出的謊言,尊貴的斯圖亞特血脈怎麼會流落到高盧納洛呢?即使流落,憤怒的敵人也會斬儘殺絕……隻不過是個自欺欺饒玩笑而已。”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菲尼克斯公爵不解的問道。
其實眼下兩饒談話根本什麼都改變不了,塞琉是最後的斯圖亞特人,而亞威是這古老家族最後的侍者,隻要他肯定塞琉的身份,彆人根本查不出異樣,至於那詭異的模因汙染,妖魔的力量不會出現在公眾的視野當鄭
“你是這血脈的守護者,可在最後你卻玷汙了這份榮耀……僅僅是為了令斯圖亞特延續下去嗎?”
亞威搖了搖頭,渾濁的目光裡倒映著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