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雷斯感覺就比較奇妙了,他回想著那古怪的一夜,騎警們試圖對地宮進攻,卻遭遇了那神秘的部隊,還有那位當時給予自己槍械的紅隼。
雖然洛倫佐極力避免這一切了,可普雷斯還是被黑暗所沾染了,他能感受到那未知的恐懼,也因此而警惕。
正在兩人談話間,劇烈的爆炸聲響起,在這密閉的空間裡,灼熱的氣浪撲麵而來,高溫的衝擊直接掀翻了最前方的多納斯,熾熱的空氣難以呼吸,有幾個警員險些暈倒。
可在這時有慌亂的腳步聲響起,槍械都被抬了起來,警惕萬分。
有些惶恐且稚嫩的聲音響起。
“不……不要開槍!”
埃姆痛苦的咳嗽著,熾熱的高溫似乎將他燙傷了,他舉起手從霧氣裡走了出來,多納斯本已經掏出了手槍,可怎麼也沒想到走出來的會是一個孩子。
……
數分鐘前。
“我們不繼續走嗎?”
埃姆有些畏懼的對身邊的男人道,他閉著眼睛,但卻能在那眼皮的縫隙裡看到流淌的光。
洛倫佐緊閉著眼,在衝了一段距離後他便突然停下,整個人站在熾熱的霧氣裡,也不嫌熱。
埃姆已經有些呼吸不暢了,每一次吐氣呼吸都伴隨著劇烈的痛苦,就仿佛把熱水灌入肺裡一般。
“他們回來了。”
洛倫佐突然道。
他不想把事件波及的範圍擴大,就像淨除機關的守則一樣,黑暗裡的事件在黑暗裡結束,妖魔可不能大白的在舊敦靈的街頭亂跑,所以在斑爾引爆蒸汽管道後,他便迅速了起來,洛倫佐懷疑他已經要抵達出口了,所以要封住這些路。
可接下來的那細微的聲響令他改變了想法。
密集的鐵哨聲,這可太熟悉了,不知為何蘇亞蘭廳的騎警們也加入了這場混亂之鄭
回來了?
埃姆正思考這是怎麼回事時,洛倫佐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同時他也背過了身,令那灼熱的光芒背向黑暗。
這個倒黴孩子以為洛倫佐要痛下殺心,可這時腳步聲響起,斑爾他們回來了。
埃姆的心都冷了下來,置身於熾熱的蒸汽裡,卻一點溫暖都感受不到,就像奔走而來的怪物,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要靠近兩人時,他們突然轉變了方向,朝著黑暗裡的另一個路口走去。
斑爾與洛倫佐擦肩而過,他隻要再靠近一些,他便能發現洛倫佐,可這彌漫的霧氣與黑暗完美的隱藏了洛倫佐身影。
“看起來是蘇亞蘭廳堵門了。”
洛倫佐低聲道,沒時間去管蘇亞蘭廳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了,這突然的變數反而令洛倫佐的行動受挫,看起來這些人不會帶自己去見幕後主使了。
“向著前頭跑,埃姆,你可能會遇到一群警員,所以我的建議是,一邊跑一邊舉起雙手。”
洛倫佐道。
埃姆還有些不明白,可隻見洛倫佐直接拿出了霰彈槍指向了他,正在埃姆疑惑時,洛倫佐直接開槍,槍火迸發。
男孩亡命般的狂奔,按照洛倫佐的話,一直朝著前方跑,而洛倫佐就像惡趣味一樣,時不時的朝著埃姆開火,不過子彈卻沒有落在他身上,而是擊破了上方的蒸汽管道,熾熱的蒸汽再次湧動,填滿了整個隧道。
這種惡劣的條件會拖慢警員們的前進,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但洛倫佐不希望他們參與進這場混戰之中,畢竟那些詭異的致幻劑還在,不定就會變成一起妖魔大戰。
他拐過路口,折刀上凝結起水露,緩緩流淌。
斑爾帶著致幻劑繼續前進,他的生命已經步入涼計時,但當你知曉了自己的死期時,有些東西反倒沒有那麼可怕了,低頭看著手中的致幻劑,那絢爛的星光令人心馳神往。
雖然做著運送致幻劑的行當,可斑爾從來沒有試過這些東西,他的生活就像苦行僧一樣。
他是遺民,飽含憤怒的遺民,不被英爾維格接受,也不被高盧納洛認可,活在兩者的間隙之中,沒有歸處。
斑爾是戰爭的遺患,本不該存在的群體。
他曾以為自己會一直這樣痛苦下去,直到有人道,既然沒有人接受我們,那麼就讓我們自己建立自己的國吧。
“我將榮升國……”
斑爾再次念叨著,但這是悶熱的空氣劇烈湧動著,戰士的直覺警告著他,他猛的轉過頭,隨後看到了那黑暗裡的惡狼。
明亮的眼瞳燃燒著,就像夜行的野獸,恍惚間仿佛是某種怪物在窺視著他們一般。
斑爾一時神顫,但緊接著幻滅的焰火隨著槍聲的咆哮而湧出。
紅龍吐息著,金屬鎂顆粒被火焰點燃,帶著耀眼的火光衝出槍口,形成驚懼的火流,直接點亮了這昏暗的空間,同時火流不斷前進,潮濕的空氣變得乾燥,本就難以呼吸的熾熱,在這加熱下令人更加不適。
龍息彈其實沒有什麼驚饒殺傷力,金屬鎂顆粒被點燃發射出槍口後,本身的動能殺傷性已經趨近於無,它更多的攻擊方式是燃燒以及散播恐懼。
洛倫佐這一擊確實做到了恐嚇,所有人都愣住了,而借著這短暫的照明,洛倫佐憑著自己極強的夜視,鎖定了幾饒具體位置,光明轉瞬即逝,而折刀已至。
他不需要太多的活口,一個就夠了。
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黑暗裡突然高強度的亮光令所有饒眼睛都感到了不適,光明消散後,那殘留的光影仍在模糊著他們的視線,隨後冰冷的折刀直接割開了他們的咽喉,將畫麵永遠定格在了黑暗鄭
一切發生的是如此之快,快到第二個人在黑暗裡痛苦倒下時,斑爾才從驚恐中緩過來,詭異的怪物還在黑暗裡執行著殺戮,他能聽到那鋼鐵斬裂空氣的尖鳴,他能察覺到那被播種的恐懼。
燃燒的熾白在黑暗裡躍動著,在眼中留下光軌的殘影。
“開……開火!”
此時另一個人從驚恐裡脫出,扣動著扳機,隨著他的舉起,其餘人也都一同開火,密集的火光在黑暗裡不斷的閃現又熄滅,鋼鐵的彈丸編織成致命的箭雨而至。
他們命中了目標,可隨後那彈丸在那黑影上彈開,似乎是與鋼鐵撞擊般,帶起短暫的火光。
什麼東西?
斑爾根本不清楚自己在麵對著什麼,而下一秒那目光直視著他,近在眼前,凝視著那烈焰,仿佛是在麵對著白晝,灼燒著他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