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很抽象的概念,畢竟它是存在我們的腦海裡,而不是某個具體的實物,就像你說的知識的詛咒,我再怎麼對你形容你也無法想到我的‘宮殿’。”
他說著又推開了一道暗門,這道門十分隱秘,上麵鑲嵌著黃銅的衣掛,掛滿了大衣,如果不是赫爾克裡推開,洛倫佐都沒有意識到這裡還有著一道門。
“來吧。”
赫爾克裡直接走進了密室裡,密室並不大,這甚至算不上什麼密室,空間狹窄的隻能坐下兩個人。
洛倫佐疑惑的坐在了其中一把椅子上,密室內沒有燈,昏暗裡赫爾克裡坐在了他的對麵,兩人之間隻有一道矮小的桌子。
“這是要做什麼?”洛倫佐問。
“記憶宮殿啊……我一般管這裡叫冥想室。”
赫爾克裡說著便介紹了起來。
“我不是說了嗎?記憶宮殿其實相當於一個自我催眠,當然催眠的環境就不能過於嘈雜,這裡的環境正好。”
確實如此,當密室的門關上後,所有的聲音都被隔絕了,這裡寂靜的隻剩下了兩人的心跳聲。
“不過這也隻是針對於你這種第一次的新人而言,除非需要仔細的檢查宮殿,查找線索外,我已經用不上這種環境了。”赫爾克裡說。
“那麼來講講如何構建記憶宮殿……”
“我知道,你昨天說過了。”
洛倫佐打斷了赫爾克裡的教學,實際上洛倫佐也很聰明,隻不過他懶得用,除非當敵人是妖魔時,他才會正經起來。
“利用空間與象征與記憶,對吧。”
洛倫佐回想著昨天赫爾克裡對他講解的那些,自己一點點嘗試著。
“沒錯,將那些記憶以某個象征物代表,而那些象征物再以規律擺放在你的宮殿之中。”
赫爾克裡說著從昏暗裡拿出了什麼,隨後將其點燃。
那是個小熏香,裡麵散發出淡淡的白煙,轉眼間便填滿了密室。
味道有些熟悉,洛倫佐忍不住問道。
“這是……風茄草?”
“嗯?你也知道這個?”
赫爾克裡顯得很意外,“這東西不是本地作物,而且還容易被與曼德拉草搞混,我以為沒有人知道這東西的。”
“可……它會致幻。”洛倫佐說。
很長時間裡大偵探破案都靠拿這東西卷煙抽的,洛倫佐可太清楚這它的作用了。
“是嗎?我一直拿這東西幫助我冥想進入記憶宮殿的,”赫爾克裡說,“唉,反正沒什麼,直接用吧。”
他也不管這些,繼續說道。
“就像我說的那樣,在腦海裡構架著你的宮殿,然後去找,找那些失落的書籍,失落的記憶。
就像入眠一樣,洛倫佐,讓自己放鬆……但不要睡著了!
對,就是這樣,閉上眼睛,到思緒的最底層,到那個隻屬於你的地方……”
洛倫佐完全靠在了椅背上,整個身體徹底放鬆了下來。
“繼續向下,抵達那座宮殿之中……”
赫爾克裡的聲音很輕,越來越輕,直到再也感受不到。
風茄草的煙霧被吸入肺裡,融入血液之中,它們奔湧在軀體裡,將思緒拖入那最深處,洛倫佐能感受到逐漸變輕的身體,直到身體再次變得沉重,下降。
懸空的腳過了不知多久,最後終於觸底,他穩穩的站在了黑暗之中,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這……就是我的宮殿嗎?”
洛倫佐看著眼前那唯一的建築,他沒有刻意去想這些,而是完全憑借本能去想象,那個他潛意思裡,最為熟悉親切的地方。
“果然是這裡啊。”
洛倫佐本以為再也見不到它了,或者說曾經輝煌的它,洛倫佐以為它就此埋葬在了教會漫長的曆史之中,可它還在,就活在洛倫佐的記憶裡。
宏偉的宮殿在那巨大的天然溶洞之中建立,石壁斑駁不堪,有著古樸繁瑣的花紋,它們仿佛是沿著岩石生雕而出,一直蔓延至了視野的儘頭,石磚沿著洛倫佐的腳下升起,將他引領向那宮殿之內。
這座宮殿沒有大門可言,又或者說,這巨大的穹頂便是它的門,高大的石像聳立在兩側,它們握著釘劍,怒目凶惡。
有肅穆的神樂響起,從那宮殿之內,那裡耀著燃燒的光,有鏗鏘的鐵鳴,武者的呐喊,仿佛有支軍隊在其中戰鬥,廝殺。
洛倫佐大步向前,步入其中,時隔多年他再度回到了這裡,那曾經算得上居所的地方,隻存在於他記憶裡,那輝煌的靜滯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