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血的蘇醒觸發了警報,可在幻覺下,這一切被推給了喬伊。
“站著彆動!喬伊!”
夜梟舉起槍指向喬伊,雖然是共事的同僚,可夜梟很清楚他該做什麼,此刻那多餘的情感隻會害了喬伊。
紅隼的臉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他很信任喬伊,可此刻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喬伊。
“冷靜,喬伊,你現在正被自己的情緒所控製。”
莫裡亞蒂一副悲憐的樣子,緊接著大步靠近,一隻手按在了喬伊的肩膀上,另一隻手則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強迫他看著自己。
“看著我的眼睛。”
他說,鏡片反射著弧光,那光芒仿佛是燃起的熾白,緊接著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你還在痛恨那段回憶,依舊留存於那噩夢之中,你需要被治愈,你需要休息……”
那聲音很輕,莫裡亞蒂是個優秀的扮演者,在外人看來,他此刻就像個經驗豐富的醫師,在試著令瘋狂的喬伊冷靜下來。
可實際上莫裡亞蒂根本不懂什麼心理治療,他隻是喜歡看人走入瘋狂而已,至於表麵上的這些治療……這隻是他的表演而已,裝成一位醫生,比成為一個醫生要簡單不少,至於那些專業性的東西,都交給那超凡的權能就好。
他說著無意義的話,把喬伊拖入那迷幻的幻覺之中。
權能·拉斐爾。
這是無形的力量,正如那詭異的尚達俸一般,這種看不見的力量往往會給人帶來更大的恐懼。
風茄草的煙霧早已被眾人吸食了不少,那致幻的成分會協助莫裡亞蒂權能的釋放,就像許多年前的恐怖穀一般,早在他們踏入這裡時,那支配的網線便已經控製住了他們所有的感官。
喬伊感到莫大的寒意,與妖魔作戰了這麼久,那敏銳的直覺警告著他,他似乎察覺出莫裡亞蒂的詭異之處,他試著不去看那雙眼睛,但為時已晚。
疲憊的精神被任意地揉搓著,撕裂又重組。
突然間房間裡隻剩下了他和莫裡亞蒂,黑色的夜變得血紅,孩童的啼哭聲接連響起,喬伊知道是有什麼東西來找他了,緊接著眼前的莫裡亞蒂消失了,一個孩子取代了他站在喬伊的麵前。
灼熱的鐵水覆蓋了他的頭顱,傷口帶著灼燒的亮紅色,緊接著嘴角拉扯到耳下,那微笑仿佛是擇人而食的大口。
“喬伊!”
紅隼有些擔憂地喊道,隨著莫裡亞蒂的話語,喬伊突然顫抖了起來,身前的蓋革計數器還在發出刺耳的蜂鳴,他雙目通紅地看著莫裡亞蒂。
“混賬!”
他怒罵著,在幻覺裡掙紮著,槍口直接抬起,試圖射擊,而在這時知更鳥向前踏步,一把攔住喬伊的行動,手指卡進扳機之中,讓他無法扣動。
夜梟朝著喬伊的脖頸重擊,一閃而過後一支注射器插在其上,其中的藥液迅速地注入其中。
這本是為了控製莫裡亞蒂的,可現在用在了喬伊的身上,如果說之前大家還對喬伊有所信任的話,那麼此刻他突然的瘋狂不禁讓所有人懷疑他的精神狀態。
畢竟這一點莫裡亞蒂他沒有撒謊,自那以後喬伊隻是進行著心理評估,沒有進行後續的治療。
莫裡亞蒂則坐回了沙發之上,隨著秘血平靜下去,喬伊也陷入了沉睡之中,而那不斷鳴響的蓋革計數器也就此停歇了下來。
這是一次完美的嫁禍,隻要找到那些心理上的弱點,再施加壓力,便可以輕易地讓一個人自我懷疑,並陷入瘋狂。
略顯沉重的喘息聲響起,紅隼看著倒下的喬伊,似乎沒有想到最後會變得這個模樣。
他不是沒見過隊友在對抗妖魔中,被侵蝕從而異化成敵人,可這是頭一次,在行動之外,看似冷靜的隊友陷入瘋狂之中。
紅隼有種奇怪的感覺,仿佛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安全的地方,無論是麵對侵蝕,還是麵對普通的生活,大家都會在某個見鬼的時刻步入瘋狂,就像詛咒一般。
“這都在你的設計之中,對嗎?”
夜梟看著莫裡亞蒂,至始至終這個家夥的表情都沒有變,依舊是那副和藹的微笑,讓人不禁放下警惕。
如果夜梟是在那間該死的醫院裡看到他這副表情,或許還會感到安心,可現在這情景之下,他隻能感到隱約的惡寒。
“就像一個早已寫好的劇本,喬伊的每個反應都在你的預料之中。”夜梟繼續說。
“我是位醫生,醫生當然了解我的病人了,而且劇本這種事,在黑山醫院裡也常有,在很早以前這便是一種治療手段了,通過大家的表演,來讓患者重新回憶那些,從而在‘現在’改變那令人傷心的‘過去’。”
莫裡亞蒂看著昏迷過去的喬伊,接著說道。
“我隻是過於了解我的病人而已。”
夜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回過頭看向了被控製起來的喬伊,他發出微弱地呢喃,不知道是在說些什麼。
“你的嫌疑還沒有擺脫醫生。”
“審查,我知道的,不過需要的話,請提前通知我,畢竟我還有個互助會需要管理。”
莫裡亞蒂還是那副和諧的模樣,這表情從未變過,仿佛戴著無人能看破的假麵一般。
可那笑意更盛了幾分,似乎剛剛的一切對他而言隻是一場歡愉的遊戲。
確實如此。
人類還真是無比脆弱的生物,難以分辨真實與虛幻,隻要有足夠詭詐的力量與巧妙的時機,便能將他們輕易地誤導,而他們自己卻渾然不知。
莫裡亞蒂喜歡這樣,看著沉淪的他們,有種肆意掌握他人命運的感覺,為他那麻木的情緒帶來些許欣喜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