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問的是什麼,所以我隻訂了一夜,我們隻在這裡住一夜。”
“所以呢?”
伊芙有點不明白。
洛倫佐歎了口氣,有些事真的很難對伊芙解釋,畢竟她在舊敦靈內說不定就多少套房產呢,畢竟也是公爵之女,對吧。
“比如我們在隔壁的賭場玩的愉快,相識一場,誰也不想回家,就在這裡睡一夜,結果一夜後我們發現我們並不合適,天亮後各奔東西……這種事蠻常見的,我抓小三時經常遇到,有的家夥甚至隻訂了幾個小時,有次我去晚了他們都走了。
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發生了也很合理,更不要說還是在這個亂七八糟的地方了。”
看著逐漸沉默的伊芙,洛倫佐走到了門前,一屁股地坐了下去,絲毫沒有行動的意思。
“最為主要的是,我們什麼也沒帶,這不會讓那些家夥過多地注意我們。”
伊芙走到了洛倫佐對麵,她把袖口解開,這東西勒的慌,很妨礙她行動。
“你在乾什麼?”
她一臉狐疑地看著坐在地上的洛倫佐,他緊靠著房門,腰挺的筆直,這可不像洛倫佐會做出的事,以這個家夥的性格來看,他現在應該癱在沙發上。
“打坐冥想。”
洛倫佐說著胡話,而伊芙已經習慣了他這個樣子,接著問道。
“接下來做什麼?”
“等待。”
洛倫佐一臉祥和的樣子,一想到紅隼還要孤獨地在寒風裡等待,而自己則在這裡享受柔軟和溫暖,他就有種惡趣味的快感。
“等待?”
“對,要耐心,伊芙,作為一名獵人,我們最需要的就是耐心了。”
洛倫佐緩緩閉上了眼睛,無形的潮水從他的身體上湧出,一點點填滿了整個房間,他能聽到伊芙那平穩的心跳聲與呼吸聲。
潮水還在一點點地向外擴散,它從門縫裡滲出,在走廊裡來回地激蕩著,模糊的腳步聲逐漸清晰了起來。
……
“一份快遞,需要艾琳·艾德勒小姐親自簽收。”
海博德站在前台說道。
“請交給我們,我們來轉交給她。”
“真的嗎?這東西可是很‘昂貴’的。”
海博德微微抬頭,他的臉龐都被戴著的帽子所遮掩,雖然身形高大,但誰也看不清他的臉。
現在男人看到了,帽簷的陰影下海博德的神情無比凶惡,就像一隻擇人而食怪物,作為一名維京人,扮凶相這種事對於他而言太簡單了。
男人的心一下子就冷了下來,藍景酒店經營著很多見不得人的生意,很多時候他們也有著許多見不得人的客人,憑借著縱橫行業多年的經驗,男人直接把海博德判定為了“見不得人”的那類。
他扯出了一個僵硬的微笑,沒必要和這種人多講什麼,他直接默許了海博德的行動。
海博德也不多說什麼,帶著快遞直接朝著樓上走去,可他剛離開男人的臉便陰沉了下來,他示意了一下,幾個保安拔出了手槍跟了上去。
男人撥通了電話,停頓了很久,可沒有人接通,他也不做多餘的操作,從他撥動電話起,他和艾琳就已經兩不相欠了。
B521。
漫長的平靜裡,隱約的響鈴聲打破了平靜,閉目沉思的洛倫佐臉上湧現了些許的微笑。
從時間來看,海博德已經進入了酒店之中,按照洛倫佐交給他的“劇本”,他會像個愣頭青一樣大呼艾琳的名字,洛倫佐可以肯定他已經暴露在了所有有心人的視野裡。
如果艾琳真如海博德說的那般詭詐,那麼她一定有著什麼手段預警這些,而不是大大方方地睡在這裡,作為一個被維京諸國通緝的女人,洛倫佐不認為她會犯下這樣低級的錯誤。
可洛倫佐不確定這個“預警”會是什麼,他隻能儘可能地靠近走廊,去感知一切的波動。
走廊處於一個和諧的狀態,直到那個“預警”打破這份和諧。
比如……電話的鈴聲。
B524。
女人已經有了恢複了些許的意識,可由於藥劑的原因,她的身體還是不聽她的控製,她聽到了電話的鈴聲,她不清楚電話為什麼會響起,又是誰打來的,可她隻感到一陣不安,仿佛死神正輕敲著她的房門。
她試著移動身體,可她什麼也做不到,像具會思考的屍體般躺在床上,等待著接下來事態的變化。
B523。
艾琳把耳朵從牆壁上移開,在確認了響鈴後,她穿好了衣服,拿起了手槍。
就和洛倫佐一樣,隨後她站在了房門前,將身體儘可能地靠在門上,用聽覺去觀察門外的情況,一隻手則按在門把手上隨時準備一躍而出。
走廊。
海博德踩著一個又一個的階梯,在上升的過程中手中的快遞盒就已經被他拆開了。
寬大的身體掩蓋住了他的動作,不知何時他已經從快遞盒裡取出了一把手槍,槍身上泛著冰冷的輝光。
B524的房門就在拐角處、近在咫尺……直到就在眼前。
海博德將快遞盒放在了腳下,他站在了B524的門前,他一隻手握著的槍,頂在了門上。
他記得艾琳的樣子,也記得她的體型,如果艾琳正躲在門後準備襲擊自己,這一槍將會從射入她的腹部。
另一隻手握緊了門把,一點點地將其擰開。
時間滴答滴答地前進,當它來到了某個恰好的位置時,就像一首歌曲來到了高潮的部分,所有的音律如同日出般升起、高亢。
B524的房門被推開,槍聲引爆了這所有的平靜,與此同時數個心跳聲轟鳴響起。
洛倫佐猛地睜開了眼睛,門外傳來嘈雜的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