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該怎麼做?”
伊芙撿起了殺手的槍械,她靠在門邊警惕著那些雜亂的腳步聲。
槍聲響起之後,有很多人在靠向這裡,雖然一切發生的都很快,但這點時間裡已經足夠調集力量了。
無論是行刺的殺手,還是藍鯨酒店的保安們,所有人都在朝著這裡靠近。
這裡就像一場舞台劇,隨著洛倫佐的施力,聚光燈都打向了這裡,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為我爭取點時間。”
洛倫佐說著把那名奄奄一息的殺手拖了起來,子彈射入了他的大腿,鮮血止不住地湧出,他的臉色慘白,看樣子快要因失血而死了。
“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殺艾琳?”
對於洛倫佐而言,這些殺手的出現純屬意外,他怎麼也沒想到不止有自己這一方人盯上艾琳。
好在海博德身手矯健,加上洛倫佐之前便提醒過他這些,不然這突發情況換成彆人還真的難以解決。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維京人還蠻靠譜的樣子。
回到眼前,殺手除了那痛苦的呻吟外,什麼聲音也不發出,他根本不準備對洛倫佐說什麼,似乎已經準備好迎接死亡的到來了。
“這樣嗎……”
看著殺手這寧死不從的樣子,洛倫佐笑了起來,他不擅長逼供,但他擅長為他人植入恐懼。
他的手按在了殺手的手臂上,伴隨著一點點地握緊手掌,能清楚地聽到骨骼碎裂的聲響。
痛苦、死亡、絕望。
沉重的負麵情緒在殺手的腦海裡回蕩,殺手的眼瞳帶著極度的恐慌,可當恐慌到了極致之後他反而冷靜了下來。
“你和他們一樣,怪……怪物。”
他衝洛倫佐微笑,然後死去了。
不是死於失血,洛倫佐嗅的到,從殺手的口腔裡傳來死亡的毒素。
他自殺了。
“對麵也是一群專家啊……”
洛倫佐皺起了眉頭。
在洛倫佐的認知裡,他粗略地將殺手分成了三類,第一類便是菜鳥,因為某種原因去承接了工作,他們可能沒殺過幾次人,甚至說是第一次殺人、第一次握槍。
這種菜鳥工作起來簡直是一場慘劇,他會顫抖地扣動扳機,殺死目標,狼狽地逃開,接著做好幾天的噩夢。
第二種殺手便是洛倫佐這種人,已經熟悉了行業流程,隻要給錢對誰都敢來一槍,但這樣的殺手是不忠於任何組織的,他們隻忠於自己,隻要利益足夠,跳反當個二五仔也不是不可以。
在重操舊業、和淨除機關合作前,洛倫佐就曾想過,有沒有人願意出錢委托他殺伯勞呢?隻要價格夠,洛倫佐說不定就真動手了,畢竟伯勞一死,洛倫佐就不欠他什麼了,為此洛倫佐可能還會給委托方打個折。
可遺憾的是,直到洛倫佐從良,與淨除機關合作起來,都沒有人願意出價,又或者價格低的離譜,根本不值得洛倫佐動手。
至於眼前這個剛剛死去的殺手,便是第三類殺手了,用職場的話講,第一類殺手就是什麼都不懂的新人,第二類就隨時準備跳槽的老油條,這第三類便是對公司忠心耿耿,有著職業道德敬業人士。
和前兩類殺手不同,他們是專業的、成體係的,大多都是由組織固定培養,十分忠心,任務失敗會直接自殺的猛士。
那麼問題來了。
已知艾琳是遭到了維京諸國的通緝,而眼前這些家夥絕不會是維京諸國的人,作為欽差大臣的海博德絕對不會犯下這樣可笑的錯誤。
自從行動開始,洛倫佐一行人的身份在淨除機關與北德羅的幫助下,隱藏的十分完美,以艾琳的這單薄的力量來看,她根本沒有能力查到洛倫佐的信息,在艾琳看來,洛倫佐等人是不存在的。
也就是說,這個陷阱並不是為洛倫佐等人準備的,而是這些殺手,艾琳故意放出自己的行蹤,恐怕也是為了這些人。
另一個組織也盯上了艾琳。
還讓洛倫佐有些在意的便是殺手死前的話。
他口中的“他們”又是誰呢?
“我說推測的如何了?大偵探!”
伊芙一邊朝著走廊開火,一邊對洛倫佐吼道。
子彈精準地打爆了一個探出頭的保安,鮮血炸開塗滿了牆壁,以伊芙的心態來看,她已經成功地脫離了第一類殺手,成為了素質良好的第二類殺手。
大概是受到洛倫佐的影響,這種要命的關頭她也不感覺害怕,腦子反而在胡思亂想些彆的東西。
就比如,伊芙在想亞瑟看到這個情景,會不會露出欣慰地微笑,拍拍自己的肩膀,講什麼女兒終於長大了,開槍爆彆人頭這種事都行雲流水了起來了……個屁啊,怎麼可能啊!
源源不斷的敵人從拐角處襲來,這回倒不是殺手了,而是藍鯨酒店的保安,作為一個黑店,他們也是有著自己的武裝力量。
此刻這裡已經打成了混亂的一團,耳邊儘是那些轟鳴的槍響。
見鬼的是此刻不止有伊芙在開火,有幾個不在計劃內的家夥也推開了門,他們身上穿著睡衣,胡亂地開火著,一個一個凶神惡煞,看起來就是個手上有人命的亡命之徒。
伊芙想起了之前對於這個酒店的介紹,作為一個黑白混雜的酒店,住進來幾個殺手也不意外,對吧?
這些亡命之徒以為仇家找上了門,沒有人值得信任,故此拉開了大混戰的帷幕。
“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洛倫佐走了過來,現在得到的情報已經足夠了,他可以肯定艾琳沒有死,而且現在有了新的勢力加入了這場爭鬥。
從伊芙手中取回自己的折刀,洛倫佐把頭探出了門外,一發子彈擦著他的頭皮掠過,帶來一陣清涼。
“讓讓!”
伊芙說著把洛倫佐拉了回來,閃身出去,一發子彈帶走了一個敵人的性命。
“在你的計劃裡,寫好了我們該怎麼撤退嗎?”
“當然有了,反正肯定不是直接殺出去。”
出發前那些家夥便反複地告誡過洛倫佐了,低調低調還是低調,介於洛倫佐之前的種種行為,他們的擔心是正確的,洛倫佐總會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方式把事件推向最壞的方向。
因為這次行動的敏感程度,洛倫佐也在儘可能地控製住自己,想到這裡他抬起頭看了看房間之內,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鮮血浸透了地板。
沒辦法,洛倫佐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