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稱這艘船為避難所,如果有一天戰爭爆發了,他就開著這艘船駛向無人的海域,在裡頭呆上幾年再出來。
洛倫佐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但這麼看來,赫爾克裡是認真的,和洛倫佐這個試圖阻止一切的家夥不同,他覺得這些東西是注定,就像生與死,人力不可更改的。
走進客廳,海博德的房間裡還有隱約的燈光,他多半還在看那個奇怪的,伊芙和紅隼的房間一片漆黑,這兩個家夥已經入睡了。
今夜是洛倫佐負責看守夜,自從紅隼遇襲後,每一夜都需要有人保持清醒。
不過說是守夜,更多的還是睡不著。
“你還沒睡嗎?”
洛倫佐路過沙發時他注意到了什麼,對著安眠的女人說道。
過了一會,艾琳緩緩地爬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沒睡。”
“呼吸的聲音不太對,我路過時明顯急促了些。”洛倫佐說。
艾琳顯得很驚訝,然後追問道。
“這麼敏銳嗎?還是說你們這種人都有這樣的能力。”
洛倫佐沒有對艾琳解釋獵魔人這些事,他覺得沒有什麼必要,不過即使洛倫佐不說,以這個女人的才智,她多多少少也把洛倫佐與那個神秘的教長聯係了起來。
“你對於這東西,了解多少?”
洛倫佐取出了那支秘血,客廳昏暗,但微光還是將其中的血液映亮了,光芒黯淡。
“不多。”
看到秘血,艾琳的微笑的表情僵住了,但很好她又做好了偽裝,再次露出那迷人的微笑。
如果是紅隼在這裡,說不定還真能被艾琳騙過去,可洛倫佐很清楚眼前的這個女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那麼換個話題。”
“霍爾莫斯先生這麼喜歡找人聊天嗎?”艾琳又問道。
“隻是覺得守夜很無聊,還與……工作需要。”
洛倫佐低垂著頭,看著手中的鮮血。
靜滯聖殿……
以目前的情報、洛倫佐猜測,獵魔人一直與其溝通的、名為靜滯聖殿的存在,實際上應該是一個【間隙】。
一個隻能單向溝通的【間隙】。
至於為什麼每個人獵魔人都能與其連接,這個問題就更簡單了,洛倫佐懷疑所有的獵魔人,他們的秘血都源自於一個妖魔的。
一個至今仍在存活的妖魔。
有些事洛倫佐注定會做的,就比如再次回到聖納洛大教堂,在這個故事開始的地方,還有著太多的謎團了等待著洛倫佐。
至於手中的秘血。
勞倫斯的殘黨肯定沒有福音教會那樣的基礎,他們的秘血具體是從那些妖魔的體內提取的,洛倫佐也不清楚,不過……或許,或許洛倫佐可以以這秘血為介質,是溯源它的源頭,找到那個妖魔的【間隙】。
“霍爾莫斯先生?”
艾琳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洛倫佐的思考,他緩緩地抬起頭,將秘血收了起來。
“你在乾什麼?”
隻見艾琳正用手托舉著臉,目不轉睛地看著洛倫佐。
“在看你,即使到了現在我也不敢想你居然那麼強大,那麼輕易地便將唱詩班的士兵殺死,還是一麵倒的屠殺。”
“我開始對你感興趣了,霍爾莫斯先生。”
艾琳鬆開了手,她絲毫沒有俘虜的自我認知,一副把這裡當做家裡的樣子。
“我見識過很多男人,他們第一眼就能被我看透,喜好經曆什麼的,就像那麼坦然的擺露在了我的麵前。”
“那麼你也是這麼戲耍了紅隼?”洛倫佐問。
“紅隼?你是指月亮先生?”
每每提到“月亮”,艾琳都忍不住地露出笑意。
“不不,他還不值得我那麼費勁心思,他比普通的男人還要好騙,內心的那些東西幾乎都直接寫在了臉上,就像一個純真小男孩一樣……”
說到這裡,艾琳終於笑了起來,用手比劃著。
“可是,這麼大的‘男孩’啊,感覺就像在逗小孩子一樣,我伸出手,他就會搖搖晃晃地走過來。”
洛倫佐板著臉,什麼也沒說。
“怎麼?我以為你會很生氣,我這麼說你的朋友。”
艾琳的笑意沒有持續太久,她也收斂了起來。
“沒什麼,他就是那樣的人,而且你說的也沒錯。”洛倫佐說。
“紅隼的人生某種程度上來講,也蠻扭曲的,從下城區摸爬滾打,到加入淨除機關,仔細想想他一開始就生活在了扭曲的世界裡,我至少還有過一段勉強算上美好的童年。”
洛倫佐回憶著與紅隼的經曆。
“不過現在倒沒必要聊他,我想問你彆的事。”
“什麼事。”
“關於伊瓦爾。”
洛倫佐說著的同時仔細地觀察著艾琳的神情,不出所料,艾琳偽裝的很好,但涉及到伊瓦爾時,她的神情還是有著些許細微的變化。
艾琳·艾德勒。
洛倫佐還記得海博德對其的形容,蛇蠍一般。
美好的皮囊下是陰暗渾濁內核,這個女人就像戴了一張摘不下來的麵具,誰也看不清她的真麵目。
海博德也曾說過,說不定艾琳·艾德勒這個名字也是假的,這個女人完全是由謊言與欺詐組成的。
和她交談總會被他耍的團團轉,雖然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洛倫佐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得【間隙】入侵,才能猜透這個女人究竟在想些什麼。
可是他不想這麼做,無論是變得更加像怪物,還是彆的什麼原因,洛倫佐隻覺得如果直接這麼粗暴的解決,這就像作弊一樣,勝利的很沒有意思。
就像那時他完全有能力殺死莫裡亞蒂那樣,他不想那樣做,那樣隻是殺死了一個敵人,而不是徹底地打敗他。
“和我聊聊吧,關於伊瓦爾·羅德布洛克的一切。”
洛倫佐仔細地觀察著艾琳,渴望從那些支離破碎的線索裡,看清艾琳究竟在隱瞞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