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生的。”
看著血淋淋的魚肉,伯勞連忙搖頭。
熾白的焰火升起、轉瞬即逝,手中的魚肉也在瞬間被加熱,表麵微焦魚香味溢散開。
洛倫佐挑釁似地看著伯勞,而他愣了一會,怎麼也沒想到洛倫佐會把用來殺傷妖魔的能力,用在這種鬼地方,隨後伯勞還是堅決地搖了搖頭。
“那關於你之前寂海的行動呢?”洛倫佐又問道,“你可是這次行動的二把手,我的資深顧問,整個淨除機關對於寂海最為了解的人了,都出發這麼久了,也該講講怎麼回事了吧。”
“洛倫佐你……”
伯勞看著洛倫佐,一時感到了一陣難纏,更令他不適的是這個家夥此刻的一本正經。
剛剛還在扯各種爛話可現在又突然正經了起來,也不清楚洛倫佐是真的關心任務,還是針對自己,不……洛倫佐原本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你很難去猜到他到底想做什麼。
“來說說吧,伯勞,剛好我真的蠻好奇所謂的寂海。”
洛倫佐站了起來,他經常做出這種迅速的轉變,明明身上還穿著可笑的花襯衫,但這嚴肅的樣子,似乎下一秒就要躍出去砍人了。
“我去把藍翡翠也叫過來,她也需要知道這些。”
洛倫佐說著拿起一旁染血的釘劍,然後拖起地上的死魚。
看到伯勞還呆坐在長椅上,洛倫佐又對他喊道。
“你確定不進來嗎?”
“怎麼了?”伯勞覺得有些奇怪。
洛倫佐則抬起釘劍,指了指他的身後說道。
“暴風雨要來了。”
伯勞看了看身後的海麵,依舊一片寧靜,天空晴朗,不見半點烏雲,根本沒有什麼暴風雨降臨的意思。
“獵魔人的感官可比普通人敏銳多了!”
洛倫佐就像知道他不會相信一樣,又補充道。
……
雨雲開始彙聚,它們混攪在了一起,糅合成了一團龐大的風暴,就像相互摩擦的鋼鐵,陰暗的縫隙裡迸發出電閃雷鳴,或許是過於沉重了,它們脫離了天空沉向海麵,宛如墜下的鐵幕,然後這鐵幕緩緩移動著,卷起狂風巨浪。
伯勞望著舷窗外的天空,幾小時前它們還是一片蔚藍,結果現在便被風暴扭曲成了如此猙獰的模樣,磅礴的暴雨傾注下來,大海也隨之沸騰。
“多虧您發現及時啊!”
晨輝挺進號的船長對洛倫佐感激到。
“還好,還好,隻是比較敏銳而已,抓魚的時候發現氣壓有些不太對,太悶了,”洛倫佐說著也看向了舷窗外,表情略微地嚴肅了些許,“隻是沒想到這麼劇烈。”
“是啊,如果我們沒有加速離開的話,我們可能已經被吞進去了,直麵風暴可不是件好事。”
船長的臉上寫滿了後怕,雖然他是船長,但大部分的權力還是集中在洛倫佐與伯勞的身上,因此在洛倫佐的命令下,他很順從地指揮其他船隻一同加速離開。
“我在海上混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風暴,簡直就要吞食天地一樣。”
船長心悸地說著,洛倫佐與伯勞這兩個家夥可能不太理解,但對於船長而言,這大概是他近些年見過最大的風暴,好在它出現的位置離晨輝挺進號較遠,而且他們也事先做出了規避,沒有被影響太多。
如果直麵這樣的風暴,小船多半會在瞬間被掀翻,腳下這樣的沉重的貨船不清楚會怎麼樣,但多半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我能體會,要不是它這麼凶猛,我可能還真察覺不到。”
正因為這風暴的劇烈,才能讓洛倫佐這種對航海一無所知的人也感覺到危險。
“那麼麻煩你了,塔諾爾船長。”
洛倫佐向塔諾爾示意,塔諾爾則點點頭,去指揮起了其他人,現在還不是放鬆的時刻,所有的水手都動了起來,把控著船隻各個重要的部位,把私人的空間留給洛倫佐。
艙門關上,將門外的喧囂隔絕,洛倫佐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了,伯勞在他的另一邊,而他們中間則夾著一直沉默的藍翡翠。
“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再有十天的時間我們就能步入維京諸國的海域了,也該研究一下任務,提前布置一下了。”
洛倫佐說著將海圖攤開,上麵已經事先標注好了很多符號,手指指在了海圖的北部,那是一片冰川與群島,而其的更北方則是一片被塗成黑色的海域。
那便是寂海,它位於維京諸國的更北方,將世界儘頭完全地與凡人的認知隔離開。
“那麼作為我們之中唯一一個了解寂海的顧問,伯勞該你了。”
洛倫佐把話語權交給了伯勞,自己難得安靜了下來。
伯勞則看著眼下這張海圖陷入了沉默,大概是內心爭鬥,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他想了好久,才緩緩開口。
“我對於寂海的了解實際上也不多,根據任務,我們之後會在維京諸國內搜尋一個真正了解寂海的家夥,他會成為我們的領航員,不過那也是之後的事了。
總之,與其說我了解寂海,倒不如說我是寂海的歸來者而已。”
他低垂著頭,目光有些迷離,似乎想起了什麼,聲音低沉了下來。
“那大概是在十年前的事了……”
伴隨著伯勞的話語聲的響起,窗外的暴雨雷鳴也一種奏響了起來。
洛倫佐覺得自己在聲音裡感受到了什麼,有些相似,就像曾經的自己。
怒氣?還是說絕望?他不太清楚,但唯一清楚的是,經過了十年之久,這些東西依舊徘徊在伯勞的心裡,未曾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