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倒知道是為什麼。”拉格納說道。
“你知道?”
洛倫佐覺得不對勁,福音教會追逐了這麼久,都未能搞明白終末結社延續的能力,結果拉格納居然知道。
“這不是什麼秘密,霍爾默斯先生,你隨便到一個偏遠的維京村落,那裡說不定就有終末結社的信徒,隻要你問,他就會把終末結社的故事告訴你。”
拉格納覺得洛倫佐此刻的表情很有趣,哪怕是洛倫佐也想不到,他為之困擾的東西,答案就在維京諸國,還是隨處可見的那種。
“終末結社得以擴展,很大程度都是依靠吟遊詩人的傳唱,在故事中,終末結社有著這樣的一個人。”
“先驅?”
“沒錯。”拉格納解釋著。
“先驅在終末結社之中擔任的是一種精神象征,當一個地區的終末結社完成使命後,他就會離開,將理念帶給另一片土地,就像傳教士一樣,行走在大地之上,進行著漫長的傳教。”
“完成使命……是指絕對的死亡嗎?”洛倫佐問。
“你覺得對於終末結社而言,還有彆的使命嗎?”拉格納反問道,“在完成絕對的死亡後,先驅就會離開,將死亡擴散至其他的地方,這便可以解釋了為什麼終末結社總是會卷土歸來,因為我們從未將他們根除,先驅行走在大地上,也剛好對應了終末結社在多個地區出現的理由。”
“可還是有些不對,你所說的這些,福音教會方麵完全沒有相關的信息,尤其是先驅這部分。”
洛倫佐不太相信這些,福音教會裡絲毫沒有提及有關於先驅的部分,按理說他應該是重點對象才對。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哪怕先驅能躲避過無數次的圍剿,那麼先驅是如此傳遞下去的呢?”
在這漫長的時光裡,在福音教會的高強度追獵下,先驅是如何保證先驅之間的迭代呢?
“還有最為主要的問題,終末結社,萬物終末……那麼它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呢?”
洛倫佐想不明白,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
“任何團體的出現,都是為了什麼吧,利益亦或是某個目標,但終末結社追求的卻是萬物終末、絕對的死亡……可沒有人想死,對吧?那麼先驅是如何做到這些的呢?”
這終末結社怎麼看都充滿著一種詭異的扭曲感,洛倫佐也接觸過相似的邪教,但他們都是為了某些利益而行事,一群瘋子之中,總會有那麼幾個清醒的掌權者。
“還有,先驅為什麼能一次又一次地成功呢?我們清剿了一支終末結社,他便再度創造出來,在這漫長的數月裡不斷重複,最為重要的是,每代先驅都有這般才能,那還做什麼邪教啊,這本事乾什麼不好呢?”
洛倫佐一口氣將所有的問題都拋了出來。
“因為死亡或許真的能得到什麼,霍爾默斯先生。”
拉格納冷靜地回應著,他神情變得十分漠然,眼神有著些許的空洞,就好像在注視著某個不存在的東西。
“你說什麼?”洛倫佐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就像吟遊詩人的傳唱,有些東西或許真的存在,隻是被後人誇大並曲解了其原意,或許……死後真的存在英靈殿,而這便是終末結社所追求的。”
拉格納收回了眼神,再度注視在洛倫佐的身上,他抬起酒杯,卻發現其中的酒水已經喝沒了。
“但這東西究竟是真的存在,還是胡言亂語,誰又能知道呢?不,或許你就要知道了,他們都說寂海的儘頭便是諸神的居所,英靈殿的所在,如果你能成功,或許你便能看破神話的神性,找到萬物的真實。”
洛倫佐似乎明白了拉格納的意思,他感到了微微的寒冷,沿著皮膚的表麵掠過。
“你覺得在寂海的儘頭存在著什麼東西,而這東西被你們曲解成諸神的居所、英靈殿之類的東西。”
神話與現實就此重疊,迷霧散去。
“差不多,反正可以肯定的是,寂海儘頭一定是有著什麼東西,不然你們英爾維格也不會在開戰前夕,花費這麼大的人力去探索那個鬼地方。
而這片海域被神秘怪誕的力量所保護著,與塵世隔絕了無數年。”
眼前這個維京人的思維比洛倫佐想的還要敏銳,或者說頑固,他認為一切都有著其的起源,哪怕是神話傳說,雖然這從吟遊詩人傳唱自己的經曆得出的結論,可他卻無比地信奉,以至於拉格納就這麼輕而易舉地猜到了世界儘頭的存在。
“這算是大智若愚嗎?”洛倫佐在心裡嘟囔著。
“至於你所說的,關於先驅的這部分,這個也很簡單,你出門隨便找個吟遊詩人問也能得到答案。”
拉格納回憶著吟遊詩人們的傳唱,對洛倫佐講述著先驅的神秘。
“先驅是奧丁神的化身,他是不死的,他是不滅的,他是永恒的。”
“這樣的話,關於傳承的部分也能講通了,因為先驅從未死去,他一直活著在這個世界上。”
“真的有人永生不死嗎?”洛倫佐覺得這有些不切實際。
“那就要問你自己願不願意相信了,霍爾默斯先生。”對於這些玄乎乎的東西,拉格納並不強求。
“你想讓我這個專業人士幫你解決終末結社?”
“不不不,怎麼會呢,這種事應該我自己來做,之所以和你講這些,是因為它與你們寂海的行動有關。”
拉格納看著洛倫佐那逐漸疑惑起來的臉龐,他意識到了自己的疏忽。
“等等,我之前沒和你講這些嗎?”
可能是喝多了,拉格納的思緒也有些亂糟糟的。
“講什麼啊!”
洛倫佐一臉悲憤,合計這個家夥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你們的領航員,造船人弗洛基。”
拉格納急忙說出那個名字。
“他可是終末結社的資深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