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有些不妙,荷官早就退了下去,大廳裡隻剩下了這兩個異鄉人,和一群氣勢洶洶的維京人。
“咳咳,想學嗎?其實我可以教你的,”洛倫佐說起了莫名奇妙的話,“不過我想見見你們老大。”
“我就是老大!”
刀疤臉喝聲道。
洛倫佐眯著眼,仔細地看了眼他,他覺得這個人有些憨,不太是像老大的樣子,又想起了過去,洛倫佐也曾這樣參加過一次賭局,他覺得眼前這個家夥隻是個替死鬼,真正的老大還藏在暗處。
“那看起來,沒法好好談了啊。”
洛倫佐緩緩地站了起來,雙手扶在賭桌上,他低著頭,沒有去看任何人。
伯勞猜的對,洛倫佐不僅是故意這麼做,而且實際上,他們根本不是來找領主探子的。
“伯勞,你說,現在棱冰灣內憂外患的,如果掀起一場混戰,加隆還有餘力保護弗洛基嗎?”
“你……你說什麼?”
伯勞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知道洛倫佐的計劃向來神經病,可他沒想過會這麼惡劣。
“我說,按原計劃行動。”
“原計劃是什麼啊!”
伯勞幾欲抓狂,洛倫佐根本什麼都沒和他說,一進來就開始賭了,賭資還是他打暈了一個路過的維京人,從他手裡搶來的。
洛倫佐用看待傻子的眼神看著弗洛基,然後一把掀翻了賭桌。
數不清的籌碼升入了空中,吸引著每個人的目光,下一刻冰冷的金屬從木質的包裹下脫出,洛倫佐揮起杖劍,將眼前的賭桌斬斷。
不加入任何勢力的紛爭,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
下一刻狂暴且無形的壓力降臨,洛倫佐的眼裡閃動著焰火,播撒著恐懼與絕望,怒火上湧的維京人們,甚至來不及攻擊便僵在了原地,他們感到自己被什麼東西抓住了,某個可怕邪異的怪物。
他們注視著洛倫佐,這感覺就像在注視著深淵。
也是在這個時候,刺耳的爆炸聲響起,燦爛的火光隨著洛倫佐的揮劍燃起,火光劃破了夜空,熊熊燃燒,將棱冰灣的碼頭點燃。
“你……乾的嗎?”
伯勞眼看著黑暗裡燃起烈火,心裡一驚,從這火勢來看,估計明天天亮,他們這批人就會被架到碼頭斬首了。
“我說不是我乾的,你信嗎?”
洛倫佐也愣住了,他回過頭看著燃燒的烈焰,吹來的暖風裡摻雜的血氣。
“那這是怎麼回事?”伯勞質問道,這超出了他的預計。
就在洛倫佐思考之際,身前的刀疤臉持刀衝了過來,金屬之間相互交錯,刀疤臉頓時間感到自己手上傳來一股難以抵抗的巨力,緊接著手中的尖刀便被洛倫佐挑飛,凶猛地插進木桌上。
不等刀疤臉多做什麼反應,一記重拳便砸在了他的臉上,鼻梁斷裂,鮮血溢出,直接撞進了人群之中,弄得一片人仰馬翻。
哀叫哭嚎聲中,一群壯漢撲了上去,熱淚盈眶地喊著。
“老大!老大!你怎麼了!”
看著他們這真切的哭聲,洛倫佐一怔,然後忍不住地問道。
“他還真是你們老大啊?”
“不然呢?”
壯漢們滿臉淚水地喊道,然後紛紛拔出武器,一副要跟著老大一起魂歸英靈殿的樣子。
聽著這發自真心的話語,洛倫佐一時間有些動容,在陰險狡詐的下城區混久了,他已經很久沒遇上這麼一群淳樸真實的人了,說是老大就是老大,堂堂正正,讓人忍不住落淚。
“這家夥果然是終末結社那幫神經病!他們要帶著棱冰灣一起共赴英靈殿了!”
壯漢們看了看手持杖劍的洛倫佐,又看了看窗外燃起的熊熊大火,人們的喊叫聲不斷,騷亂不止。
“等會?終末結社!”
洛倫佐覺得自己聽到了一些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詞彙,杖劍抬起,劍尖指著各位。
秘血升騰所帶來的壓力迫使著壯漢們,他們的心臟咚咚咚地發出巨響,麵對洛倫佐的劍刃,他們一時間居然不敢反擊。
“你……不是他們的人?”
刀疤臉緩緩地坐了起來,他捂著鼻子,聲音沉悶。
“怎麼回事……難道說……”
洛倫佐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他看向了伯勞,眼裡出現了些許的驚慌。
他還記得拉格納對自己說的話,弗洛基參加了終末結社的集會,他本該和其他成員一起死在那裡,但他逃了,活著回到了棱冰灣……
“領主背叛了結社,他本該死在那裡的,結社可不會允許這些的發生,叛徒將受到懲罰……”
刀疤臉撕開了胸口的衣物,露出一個燙傷的疤痕,疤痕扭曲成了一道十字,似乎原本其上有著紋身,但被他燙掉了。
“我曾是他們的一員,我知道他們有多瘋狂,這便是他們的報複。”
刀疤臉幾分畏懼地說道。
“擴散死亡。”
洛倫佐拉著伯勞衝出了賭場,隻見夜空都被火光燒紅,火焰一直連綿至了山腰,快要靠近領主的居所。
“他們要殺了弗洛基,讓他完成死亡。”
伯勞的聲音顫顫悠悠,他有想過會在棱冰灣遭遇戰鬥之類的,但他沒想過來的這麼快,還這麼聲勢浩大。
“怎麼辦,洛倫佐!”
麵對伯勞的詢問,洛倫佐不知何時戴上了一頂銀白的冠冕,在夜裡閃閃發亮,一隻手架起杖劍,一隻手握起溫徹斯特。
“按原計劃行事!”
他這麼說著,然後衝進燃燒的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