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怎麼知道那裡有……”
紅隼忍不住好奇心,剛向對洛倫佐詢問,便聽見一陣淩冽的劍鳴,狹銳的尖頭差那麼分毫便要抵在他的喉嚨上。
洛倫佐噓聲,然後搖了搖手指,將釘劍收起。
見洛倫佐這樣的反應,紅隼也就不再追問什麼了,淨除機關的條例他也懂,不該知曉的事,就不要知道,就比如這龐大的聖銀礦。
洛倫佐靠在了一邊,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釘劍的邊緣,感受著銳利的鋒芒。
這是來自守秘者的饋贈,洛倫佐閱讀了他的記憶,儘可能地獲得有用的信息,為此洛倫佐在他的腦海找到了戰爭時期的戰爭堡壘們。
在守秘者看來,這些都是無用的廢墟,其中沒有任何幸存者,所有循環係統也早已崩潰,能源中斷,設施也儘數陷入停擺亦或是損壞,除了它們所承載的曆史外,它們毫無意義。
但對於洛倫佐而言,並不是這樣。
守秘者說的對,他始終被自己的時代所限製著,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僅僅是用來堆砌保護自己的禁絕合金,也會被熔鑄成利劍砍殺。
這些被擊潰廢棄的堡壘都是由禁絕合金包裹著,也就是說它們保存著巨量的聖銀。
洛倫佐記下了它們的位置,但那也是數不清個世紀之前的位置了,起初洛倫佐以為自己需要大量的時間來確定它們的位置,直到他看到了弗洛基的地圖,這時洛倫佐才想起,他早已擁有了準確的坐標。
利用著弗洛基的地圖,以及其它地圖的輔助,兩張時間跨度巨大的地圖在洛倫佐的腦海裡重合,而他也疊加的位置上畫下紅叉,就此掘開龐大的聖銀礦。
“所以弗洛基·威爾格達森是誰?”
紅隼又問起了隱秘的故事,但他真的很好奇,他的記憶裡沒有這個人的任何印象,其他人也是,更不要說那些與洛倫佐一同前往寂海的人了。
但洛倫佐卻說他也是成員之一,並強調能找到聖銀礦,他功不可沒。
可沒人記得他,還有人覺得洛倫佐是得了臆想症,可洛倫佐變得十分固執,直到弗洛基·威爾格達森的名字被寫進淨除機關的檔案之中。
他會被人記住,雖然是很小的一部分人。
“一個……我也不知道的人。”
洛倫佐努力地想了想,然後無奈地回答著。
逆模因奪走了一切,為此洛倫佐有時候也會感到深切的恐懼,他生怕自己會忘記什麼,忘記周圍的人,還是說自己的使命,甚至說那些更珍貴的東西。
一想到這些,他便感受巨大的恐懼,然後便是憤怒。
“你這說了跟沒說一樣啊。”
紅隼叫道。
“沒辦法,除了這個名字,以及他的功績,我一無所知。”
洛倫佐將釘劍放回了箱子裡,又拿起了幾枚子彈觀賞,為了滿足洛倫佐的要求,一些特製的聖銀彈頭也出現在了這裡,現在洛倫佐完全有條件在各式彈頭裡,填入聖銀來增加殺傷力。
“然後剩下的那些武器……永動之泵那便的說法是,這些東西隻有你能用,基本都是手工製造,但神誕日之前一定能交付給你。”
紅隼想起自己的其它事,對洛倫佐解釋道。
“嗯,我不急,這些東西已經夠用了。”
“然後是梅林的話,他邀請你來永動之泵一趟,他說要和你商談一下‘計劃’的詳情。”
“計劃?”洛倫佐想起了什麼,但似乎又有什麼被遺忘了,但他沒有在意太多,“好,我知道了。”
紅隼起身,在這擁擠的客廳裡找到了一條出去的路,最後停在了門旁。
“你接下來是去做什麼?”洛倫佐突然叫住了他,問道。
“先洗個澡,把自己收拾一下,然後去醫院看看伯勞,他命硬,醫生說死不了,就是出院的話,可能還需要幾個月。”
“這樣嗎……”
聽到紅隼的話,洛倫佐才想起自從回來後,他好像就沒去看過伯勞。
仔細想想,自己回來這麼久,似乎也沒做什麼事,但時間就是過的如此飛快……
仿佛……
仿佛洛倫佐的生活被什麼東西偷走了很多天,而他對此渾然不知。
這種感覺就像遭受了逆模因一樣,你記不清你遺忘了什麼,但洛倫佐的本能提醒了他詭異的所在。
“洛倫佐!洛倫佐!”
紅隼又喊了起來,看著逐漸回過神的洛倫佐,他問道。
“你真的沒事嗎?”
洛倫佐看了看紅隼,似乎有電流在身上湧過,仿佛此時靈魂才重新掌握了這個軀體一樣。
“沒什麼,隻是最近有些太累了,精神不太集中,容易走神。”
洛倫佐揉了揉額頭,他知道自己說的都是屁話。
他是獵魔人,也是升華者,精神被強化到了極致,麵對侵蝕與逆模因都有極強的抗性,像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注意力不集中呢?
一定是有什麼事發生了……但洛倫佐記不住了。
“那我覺得你該徹徹底底地放鬆一下了。”
紅隼突然一把手搭在了洛倫佐的身上,這個心大的家夥居然信了洛倫佐的屁話。
“過兩天要不要一起去火車站接人?想必一定會很熱鬨。”
“接什麼人?”
洛倫佐一臉困惑。
“嗯?九夏人啊!”
紅隼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份今天的報紙,與原罪甲胄出現在舊敦靈時一樣,這一次同樣是一張黑白照片占據了整個頁麵。
洛倫佐看了過去,木質與鋼鐵的大船出現在了雷恩多納港口外的海上,上麵掛滿如同火鳥的旗幟。
時隔多年,九夏人再一次踏出了遺忘長城,出現在了西方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