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什麼隨意的騎士,並不是說主角怒吼著,滿腔熱血便能擊敗強敵,在真實的世界中,再熾熱的鮮血,也抵不過金屬的冰冷。
想到這裡,洛倫佐便覺得勞倫斯的可怕,他是真正的瘋子,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充滿自信。
可在這無窮的壓力下,洛倫佐終於等來了些許的轉機。
令這渺茫的希望變得更加巨大、熾烈。
“九夏……”
洛倫佐回憶著,在守秘者的記憶中,那是脫離他控製的國度。
在某個時刻,守秘者們做出了決定,他們分裂出了一部分,前往了遠東的故土,在那裡建立新的國度,並且從淨除機關的記錄來看,九夏所攜帶的科技為甲胄技術與逆模因,也是得益於這些,他們建立起了遺忘長城,將不可言述者的侵蝕控製在了西方世界內。
所以……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守秘者也不記得這一切,他的記憶經過了數不清的更改與刪減,想必與“九夏”有關的這部分,也被刪除了,為了將秘密保存。
“所以你們是一定有什麼辦法,對吧?不然你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洛倫佐拿起筆,在廣闊的海域上,繪製出了條盤踞的遊龍。
“所以是更加強大的甲胄,還是說逆模因?”
思緒飛逝著,洛倫佐最後停下了思考,他一把抓起掛在衣架上的大衣,拿起手杖,連帶著武器箱內的聖銀武器也取出了不少,裝進了劍袋之中。
溫徹斯特事務所始終還是事務所,它不是這個世界,也不是什麼戰場,洛倫佐呆在這裡什麼也改變不了,他需要走出門外。
停在們前,就在推開大門時,洛倫佐突然猶豫了一下。
走出了這道門,他就要變成無敵的霍爾莫斯先生了,他要力挽狂瀾地解決所有的危機,但隻要還留在這個屋子裡,他仍可以露出些許的脆弱,在世界地圖前嘶吼錘打,在床上夜不能寐……
“你賭我贏,對吧。”
洛倫佐低聲念叨著,不再猶豫,一把推開了房門,站在了日光之下。
他有多久沒出門了,光芒映照下,洛倫佐隻覺得一陣恍惚,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原本用來偽裝作戰的手杖,在此刻終於展現它原本的職能,洛倫佐拄著它,令搖晃的身體穩定了下來,他喘著粗氣,這幾日來的壓力與焦慮,把他變得無比疲憊。
“你還好嗎?你看起來就像宿醉醒來,又被人揍了一頓的感覺。”
聲音在一旁響起。
“我很好!我很好!”
洛倫佐連喊了兩聲,弓著腰,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努力讓渾濁的意識精神起來。
可能是從世界儘頭返回的後遺症,他總感覺自己可能被逆模因奪走了什麼,隻是他記不起來,但那種詭異感如影隨行。
“好了嗎?”
聲音繼續詢問著,洛倫佐深呼吸,然後挺直了腰板。
“好了,好了。”
洛倫佐的表情突然古怪了起來,他沒注意到自己到底在和誰交談,注意力全被腦海裡的異感吸引去了。
看向了一旁,他的身邊也沒有什麼行人,見此洛倫佐感覺微微緊張。
幻聽?
這可不太妙。
就在繼續思緒之際,聲音又一次地響起。
“你在看哪?”
洛倫佐跟著聲音軌跡看去,隻見一輛精致的馬車停在自己身前,準確說是停在溫徹斯特事務所門口。
“中午好,霍爾莫斯先生。”
對方用著古怪的語氣,就像是在調侃洛倫佐一樣,洛倫佐也終於注意到這個一直和自己說話的家夥。這不是幻聽。
“你怎麼來了?”洛倫佐問道。
“嗯……有些比較複雜的事。”
車門敞開,塞琉坐在車裡,對著洛倫佐說道。
寂海的返程也不輕鬆,每一天都有人死去,也有人倒下,那樣殘酷的環境給予了洛倫佐巨大的壓力,可以說這一個月來的噩夢,多少也因為這些。
沒有紛爭,也沒有敵人,但生命還是這樣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去。
洛倫佐一度覺得塞琉會撐不過來,他也曾糾結,是否為了自己的私心,而向其施以秘血,好在最後塞琉堅強地撐了過來,沒有令洛倫佐做出最艱難的決定。
塞琉露出微笑,看起來她已經走出了寂海的陰影,緊接著她身後一陣蠕動,另一個老家夥探出了頭,衝洛倫佐露出了一副賤笑。洛倫佐有些意外,沒想到他也在這。
“中午好啊!”
聽著這歡愉的笑聲,洛倫佐頭一次注意到奧斯卡這個老家夥笑起來這麼醜,但也能感受到,他現在是真的開心,就有種下半輩子有人養,可以曬著日光躺到死一般的愉悅。
洛倫佐也想像這樣開心,這看起來感覺真不錯。
“怎麼……”
洛倫佐還不等繼續問詢什麼,便被塞琉打斷。
“總之,很多事,路上再說。”
塞琉說著拍了拍一旁的空座椅,身後的奧斯卡眉飛色舞。
“快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