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再多,在這大門的限製下,對於紅隼而言,也隻是一對一的對抗。
“放輕鬆,”紅隼自言自語著,“隻是……不知道要打多少場的一對一而已。”
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又一頭妖魔衝出了裂隙,它高呼著靠近大門,將手臂伸入,試著將大門扒開。
折刀淩厲地落下,將血肉與骨骼一同斬斷,斷麵湧出大量的鮮血,緊接著一刀貫穿妖魔的咽喉,拔出,照著頭顱砍下,將它劈的稀爛。
妖魔癱軟地倒下,紅隼擦了擦折刀上的鮮血,透過縫隙窺視著門外的千軍萬馬。
“我說梅林,你就不害怕嗎?”
紅隼很不明白地問道。
“如果我說,我一直在等待著這樣的一天,你覺得這個理由如何?”
梅林敲動了閥門,用力地擰了起來,每轉一圈,都會發出陣陣低鳴,他不敢太用力,這些東西都算是老家夥了,一不小心就會擰斷。
“什麼意思?”紅隼問道,他可不理解梅林這個煉金術師的內心世界。
“你不用理解太多,隻是我個人的一些……小趣味。”
梅林擰動了閥門,隻聽管道後響起更為洪亮的轟隆聲。
“總之……最後的梅林也要躍下懸崖了。”
“躍下懸崖?這裡那有懸崖?”紅隼搞不懂這些技術人員的內心世界,他隻知道自己和梅林離死不遠了。
更多的妖魔突破了閘門,朝著大門而至,它們爭先恐後,試著擠出狹窄的縫隙,卻被紅隼逐一砍殺,血肉飛濺。
屍體相互重疊著,腥臭的血氣撲麵而來。
“下一個。”
紅隼說著,再次架起折刀。
……
機械院自建立起,正經受著最為瘋狂的攻勢。
妖魔視線之內儘是妖魔,士兵們與原罪甲胄頂在最前方,此刻防線已經崩潰,他們阻止不了妖魔的前進,但仍堅守著崗位,做著最後的努力。
震耳欲聾的槍火在技師聽來,也變得疲憊了起來,他已經開始習慣了這樣的麻木。
目光有些失神,隨後因劇烈的撞擊,陣痛將他喚醒,另一個技師朝他跑來,一把托起他,緊接著對著彆人大吼著。
“快!落下熔爐!”
技師拖著同僚,不斷地大吼著,他不清楚有沒有人聽到他的喊聲,但隻要這麼喊就對了。
過了一會他的聲音得到了回複,懸掛在軌道上的鐵爐脫落,將熾熱的鐵水傾倒。
這就像燒紅的瀑布般,滾燙的鐵水直接灑在妖魔們的頭頂,狂暴的軀殼在高溫與粘稠下,變得遲緩,而後燒灼成漆黑的焦炭,一具具屍體相互裹挾著,仿佛被大雨衝刷的蟻巢。
“繼續!”
技師繼續吼道,有更多懸掛在導軌上的鐵爐脫落,巨大的鋼鐵猛砸著地麵,濺起一股股鐵水。
它們四濺著,堆積起來,擋住了去路,可這還不夠,在技師的預想裡,他希望這樣的操作能封死通往地下的道路。
可實際上它能影響的範圍很小,妖魔們已經找到了向下的路,如今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勉強地拖延……不,連拖延都算不上,隻是垂死掙紮罷了。
“我們……我們這是要去哪?”
同僚被拖拽著,他的脖頸處有著大量的猩紅,或許是失血與撞擊的原因,他的意識很是渾濁。
“去控製室!我們要傾倒所有的逆模因物質,然後令熔爐之柱過載!”
很意外,技師和梅林想到了一起去,其實他原本的工作便是負責這些,隻是這狂暴的攻勢將所有的計劃都衝爛。
“過載?”
“對,過載,把熔爐之柱當做逆模因炸彈,把這些妖魔全部根除!”
技師神情凶惡,帶著同僚繼續前進,與梅林所想的不同,機械院淪陷了,但還沒有徹底淪陷。
妖魔們攻占了地表的設施,這些建於高層的,暫時還沒有遭到它們的猛攻,但被吞食也隻是時間問題了,技師要趕在這之前,完成他的計劃。
他離控製室很近了,那是一個趨近於半自動化的係統,隻要拉下閥門,按動幾個按鈕,他便能控製這龐大的熔爐之柱,而不是像梅林那樣,用力地敲打著鐵鏽,祈禱著這玩意還能用。
沒有經過事先的練習,兩撥人的想法意外地撞到了一塊。
視線的餘光裡閃動著耀眼的火光,技師當即做出了判斷,他抱著同僚閃進了一處陰影裡,下一刻熾熱的焚風帶著轟鳴的呼嘯襲來,高溫衝刷著金屬,幾乎要將其燒紅,而後更多的爆炸聲響起,能聽到子彈撞擊的雜音。
“怎麼回事?”
同僚漸漸緩過來了,他疲憊地靠在一邊,對這爆炸不明所以。
“應該是彈藥庫,他們引爆了彈藥庫。”
技師喘著粗氣,冰冷的空氣被加熱的難以呼吸。
看向彈藥庫的方向,入目的隻有耀眼的火光,它們熊熊燃燒,數不清的妖魔,身上燃著烈火奔走。
“繼續!走!”
技師攙扶著同僚,他們距離控製室不遠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裡倒下。
更多的吼叫聲響起,就像死神在敲門,催促著他們的前進。
“你其實,可以放下我的。”
同僚對技師說道,他的感覺很糟糕,如果不帶自己的話,技師完全可以移動的更快。
“你以為我想帶你嗎?安全起見,過載熔爐之柱需要兩人同時拉下閥門,所以你還有用,夥計。”
技師咬著牙,費力地挪動著身影,下方有鐵水滾過,他們仿佛在火山口內穿行,距離死亡隻有一線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