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獵人繼續前進了,距離他的木屋還有著十幾公裡的路程。
這是個略顯奇怪的故事,夾在一堆短篇之中,洛倫佐當時覺得自己從其中讀懂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有。
洛倫佐為此困惑了一小陣,後來他釋然了,畢竟奧斯卡是個不入流的作家,他寫這些東西,上廁所時看看就好,不必在意太多。
自那之後,洛倫佐常在廁所放一本奧斯卡的書籍,好在奧斯卡不知道這些。
奧斯卡……奧斯卡……
洛倫佐回想著自己這位奇怪的朋友、便宜的老師。
最後的告彆中,洛倫佐沒看到奧斯卡,可能是華生入侵了他【間隙】的原因,多少對他造成了一些影響,也可能是這個家夥真的喝太多了,總之在洛倫佐上車前,這個老家夥還在睡覺。
洛倫佐覺得也不錯,他能想象到奧斯卡來送彆時的樣子,他多半會拿著一份複製的手稿,對自己一陣吹噓。
“這可是我的最新作啊!”
腦海裡已經能幻想出奧斯卡那糟糕的聲音。
“萬一你死外頭了,可就看不到這曠世的著作了!所以臨死前趕緊讀一讀吧!”
聽著有些離譜,但洛倫佐覺得奧斯卡一定能乾出來這樣的事。
回憶也差不多到此結束了,除開紅隼的腳臭外,洛倫佐能嗅到車廂內彌漫的機油味,它們卷和著鋼鐵的氣息,不斷地延伸著。
按理說這列火車,足以配備好為幾人就寢的車廂,但它沒有,因為有另一些東西占據了這些位置。
“你還沒睡嗎?”
車門被推開,梅林走了進來,很意外,他也隨行著。
“有些睡不著,你呢?那些東西整備的如何?”
洛倫佐反問道。
這列火車不僅載著他們,還載著諸多原罪甲胄。
這次戰爭可不是靠洛倫佐一人便能結束,凡人與他同行,但凡人也是需要甲胄的。
大量的、尚可投入作戰的原罪甲胄被運載至了火車上,因為情況緊急,其中有大部分還沒有完成調試,所以這些來自永動之泵的技師們,也搭乘上了這班列車,在路途上儘可能地完成工作。
“還好,這些都是在暴雨中幸存下來的,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至於操控甲胄的騎士們,也是我們的精銳。”
梅林略顯憂愁,歎息著。
“畢竟這一次的戰爭,不處於我們的主場,我們能投放的戰力有限。”
洛倫佐聽著他的話,微微點頭,然後問道。
“還有什麼事嗎?”
梅林這次過來一定是有什麼事,而不是單純地看看這幾人睡沒睡。
“有,怎麼說呢……執焰者損毀的太嚴重了,你多半用不上它了。”
在與羅傑的戰鬥中,執焰者幾乎被拆得七零八碎,依靠著強勁的妖魔血肉,它才躲過了被分屍的命運。
“意料之中,你們永動之泵要是能把它修好,我才感到意外。”洛倫佐說。
“那可能……真的要讓你意外些了。”
梅林想了想,做出了這麼一個神秘的回答。
“怎麼了?”
“準確說,我們沒有完全地修好執焰者……隻修好了一半,大概。”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執焰者無法被人駕駛了,為了修複它,我們使用了過量的妖魔血肉,現在它和一頭披著鐵甲的妖魔,沒有什麼太大區彆。”
洛倫佐大概明白了梅林的意思,他說道。
“你是說,我可以利用【間隙】操控它是嗎?”
“嗯,但總的來講,不是你,而是華生,”梅林說,“你對於【間隙】的操控並不熟練,對吧,所以我覺得,執焰者可以交給華生,她很擅長這些。”
梅林說著,四下瞅了瞅,就像要在這車廂裡找到什麼一樣。
“不過她行蹤實在是太詭異了,我以為她在這。”
洛倫佐搖了搖頭,否定道,“她不在這。”
“這樣嗎……那等你遇到她時,麻煩向她轉達一下這個信息。”
梅林見此隻能無奈地歎歎氣,他對於華生抱有著極大的興趣,畢竟這樣的詭異存在,可不多見,更不要說,她對於淨除機關還十分友善。
可華生太神秘了,很多時候大家都會忘記他們之中,還有著這樣的存在,除了洛倫佐。
仿佛洛倫佐便是華生與這個世界的唯一紐帶,也隻有洛倫佐,才擁有著和華生對等的姿態,一旦某天洛倫佐消失了,其餘人就再也找不到華生了。
“好的。”
洛倫佐回應著,目光轉而看向窗外,升起的太陽將黑暗驅趕,大半的視野都明亮了起來,隻是在這明亮之中,洛倫佐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們這要去哪?這不像是雷恩多納港口的路。”
洛倫佐衝梅林問道,梅林則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你不知道我們要去哪嗎?”
洛倫佐搖了搖頭。
“不是雷恩多納,那臨靠著白潮海峽,此刻正打的火熱。”
梅林看向了窗外的另一端,黑暗的那一端。
“我們要去的是怒濤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