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隼對著伊芙問道,“我相信他們能處理普通的妖魔,但這樣棘手的家夥,就連我們獵殺起來也很費勁……”
“獵魔人!”伊芙高呼著,“可彆忘了,這裡還有著獵魔教團。”
紅隼此時意外地聰慧了起來,他搖搖頭道。
“我覺得不會是獵魔人做的,如果獵魔人們還活著,他們根本不會令災難擴散到這裡,而是和聖堂騎士們,一起守衛著七丘之所。”
“你是說……”
“勞倫斯,勞倫斯的軍團,真見鬼,我開始回憶起一些糟糕至極的東西了。”
紅隼嘴巴微微顫抖,沒完沒了地抱怨著。
高盧納洛之行,那真是一次令人難忘的回憶,難忘到都快成為了紅隼的心理陰影,有時候回想起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時所經曆了一切,他親身見證了世界局勢的變化,看到了勞倫斯的瘋狂,體會到了些許的美好,但又很快地失去了。
紅隼的目光變得凶惡起來了,他的抱怨分很多種,有時候是沒完沒了的爛話,還有些時候他更喜歡砸些東西,來發泄情緒。
“朝著傷口開火!這個家夥撐不住多久了!”
紅隼當即下令,他鬆開了鉤索,落在了下方的一處凸起上,換上一把略顯笨重的鋁熱步槍。
心裡不知為何有著一股無名的怒火,扣動扳機,一道道流火命中了傷口,在其他人的火力支援下,很快便將傷口打爛,數公斤的彈頭穿入血肉之軀中,將妖魔的骨骼與內臟,全部攪成一團血汙。
倒下,變成一具巨大的屍體,和其它倒塌的廢墟被一同埋葬著。
“勞倫斯的軍團也來了,”紅隼嘟囔著,“對,本來就是如此,他們比我們先出發的。”
走到凸起的邊緣,紅隼緊貼著傾斜倒塌的牆麵,滑向了地麵,和伊芙彙合。
“我猜勞倫斯也來了,說不定現在也在那裡。”
紅隼目光看向高山上的烈火,它們將曠野燃燒。
“你想做什麼?去那?”伊芙問道。
“怎麼會,兵對兵,王對王,要有自知之明啊,”紅隼搖搖頭,“像我們這樣的家夥,這裡就是我們的戰場,至於洛倫佐,那隻能祝福這個倒黴鬼,能把不可言述者連同勞倫斯一塊砍了吧。”
“你的狀態看起來有些怪,紅隼,你還好嗎?”伊芙問。
她有些擔憂地看著紅隼,此刻她倒很希望紅隼能說些什麼爛話,好像一直充滿喜劇因素的他,才是正常的他,就像洛倫佐一樣,當這樣的搞笑藝人嚴肅起來時,都昭示著一些不好的事將要發生。
“大概吧,隻是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而且在這鬼地方,想保持著一種放鬆的心態,真的很難。”
紅隼說著取出了一支弗洛倫德藥劑,對著自己的脖頸注射了下去。
“我想起之前洛倫佐跟我講的一些事。”
“什麼?”
紅隼停頓了幾秒,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他全然不在乎旁人的感受,伊芙一臉驚慌地搖了搖紅隼的雙肩。
“你冷靜一下啊!”
“怎麼了!”紅隼搞不懂。
“你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真的很嚇人啊!”
伊芙想了想,沒有用更過分的詞彙去修飾,在她看來,認真思考的紅隼,就像沉思的猴子,十分滑稽與荒誕。
紅隼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不知不覺中,他和洛倫佐一樣,淪為了搞笑角色。
“為什麼我認真思考的樣子,會很嚇人啊!”紅隼追問著,對此伊芙保持起了沉默。
兩人沉默了幾秒,遠處響起槍鳴與嘶吼,還有沉重的步伐聲,他們這支小隊很輕盈,沒有原罪甲胄的跟隨,處於戰場的邊緣,搜尋著幸存者。
“好運是有限的……”紅隼幽幽道,“當你把運氣用光時,就是你的死期。”
“你覺得你的好運到此為止了?”
“誰知道呢?”紅隼聳了聳肩,“每次我覺得自己要死了的時候,都會莫名其妙地活下來……好像我最後一點的運氣,很耐用。”
紅隼這樣評價著自己。
閒聊間,能看到一股股濃煙升起,同時還伴隨著劇烈的撞擊聲,好像有某頭巨獸正撞碎沿途的阻礙,一路奔馳過來。
“新的客人來了。”
紅隼抬起鋁熱步槍,抬手向著其他人發號施令。
“你覺得會是什麼東西?”
“管它是什麼,隻要不是人類,那麼統統殺光,”伊芙惡狠狠地說道,環視了一圈,“反正這裡也沒有什麼幸存者了,不是嗎?”
語畢,建築的倒塌蔓延到了這裡,飛揚的塵埃間響起野獸的咆哮聲,模糊巨大的軀骸出現在幾人眼中,伊芙表情一驚,這可比她們之前所遭遇的妖魔,體型要大上太多了。
“哦哦哦哦哦!”
此時身旁響起見鬼的喊聲,隻見紅隼不斷地開火著,神情欣喜,歡呼雀躍。
“你在發什麼瘋!”伊芙大喊道,她開始搞不明白紅隼了,剛剛還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現在又活躍了起來。
“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紅隼高聲道。
“如果運氣用光了的話,我是必死無疑的,但如果沒用光的話,無論我處境多麼糟糕,我都能活下來,對吧!”
死亡是無可避免的,它注定到來,唯一的區彆隻是在現在,還是說那遙遠不可知的未來。
紅隼不在乎這些了,幸運與其通行,庇護著他,令他無需多慮。
要麼死掉,要麼幸運地歸還,這很簡單,根本不需要那麼認真的思考。
打空了彈藥,重新上彈、開火,紅隼迎著塵埃與焰火前進。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開悟了般,紅隼一時間覺得自己猛的像個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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