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紀總拜了個把子!
再次見麵,林向北心裡有多歡喜,心裡就有多困惑,舒悅明顯是應了紀恒遠的邀請而來的,那麼上輩子,她和舒悅的相識到底是巧合還是有意的接近?
如果說上輩子,舒悅是紀恒遠派來的,那麼她和紀恒遠的不對付和總是避開所有人給她做心理輔導就可以被解釋。
但是新的問題又產生了,紀恒遠上輩子那麼討厭她,是從何得知她得了抑鬱症,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她那裡,應該探聽不到紀懷清的計劃與彆的緊密事情,她的房間,紀懷清從來也不放下任何文件資料。
就算這個論點不對,那麼舒悅不是紀家專聘的心理醫師為什麼可以自由在紀家出入?所有人還對她客客氣氣的。
可是眼下,哪一個問題都發自舒悅身上,林向北卻考究不出來任何合理的答案。
相比上輩子,她們的相識,已經提前了幾乎五年!
無論上輩子她們交情如何,對舒悅來說,這隻是她們兩人之間的第一次見麵。
林向北溫和笑著走過去舒悅麵前坐下,萬千疑慮通通都吞了下了肚,“姐姐,你真好看,你就是那個紀先生與我提過的朋友嗎?”
舒悅看他從錯愕到欣然麵對的神情,“是啊,我叫舒悅。這裡會不會太悶,我們要不要出去喝點什麼再好好談談?”
如果是上輩子,麵對溫溫柔柔的舒悅如此關懷,林向北會高高興興的跟著她的引導走,與她交心,跟她講自己無法破解的困惑。
但是現在,林向北心裡歎了一口氣,為了自保,她不能再把自己真實的心裡狀況,再暴露出來任何了。
“不會啊,就這裡談吧。”林向北眨一下眼,天真的語氣一轉變為疑慮,“可是,那麼好看姐姐找我,會是什麼事呢?”
“我們就當朋友聊聊天一樣,好不好?聽恒遠說你總睡不好,精神也很好,所以姐姐過來看看能不能幫幫你。”舒悅語調也溫溫柔柔的,像極了林向北印象裡的樣子。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啦,是紀先生太小題大做了。”林向北無所謂的說著,故意歪頭閃躲舒月的注視,“做噩夢這種事情,大家都會有的呀。”
林向北清楚,其實舒月的觀察,從她進門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舒悅在試探,她的接受底線。
“那我們純粹聊聊天,姐姐隨便問,你看著答就好了。”舒悅說著,看著林向北變得有些不安的樣子,剛伸出手想摸摸她的頭,她已經緊張的側身躲開,舒悅隻好作罷。
“平時在家裡都喜歡做點什麼呢?如果可以的話,下次姐姐可以跟你一起體驗嗎?”舒悅聲音輕輕柔柔的,極有誠意。
“喜歡去打打籃球,偶爾會打打遊戲。會經常去逛逛書店,看點漫畫,聽聽音樂。”
“那我們下次一起去逛書店好了,平時喜歡和朋友吃點什麼?我們也可以一起去吃,姐姐請你。”
林向北看著舒悅躍躍欲試的樣子,她不應承下來,舒悅也會想辦法偶遇她,“我沒有可以陪我去吃東西的朋友,但是安和廣場和廣場附近的夜市小吃街,我常常去,但是,舒悅姐姐應該不愛吃這些吧?”
舒悅看林向北一副我懂、我了解、你不用勉強的樣子,她搖搖頭,“不,我還沒有體驗過呢,和向北去剛好。”
“那我們明天去吧,今天應該很多人,明天周一應該不會那麼熱鬨。”林向北說著,手比劃了一個大圓,“那家鍋盔店的鍋盔,有那麼大!”
被舒悅溫柔的捏了一下臉,“真是小孩子,說一樣是一樣的,你頭上傷口沒好之前啊,我們就不能去。”
舒悅看著林向北不滿噘嘴,心裡卻明白,林向北還是沒有完全的信任她。這孩子看著精精神神,回答也毫無破綻一般,可他表現的太完美了,她才更擔心。
“等你好了,我是不是可以隨時約你呢?我們就去吃那個很大很大的鍋盔!”不應該啊,舒悅看著林向北丹鳳眼好看的揚起,一副開心的樣子,她迷惑了。
她問的問題也沒有太明顯啊,怎麼總感覺打在了棉花上,打不準點?
“好啊,等我好了一起去,那我們說定了,不過我來請就好了。”林向北說完隨手拿起桌子上放的巧克力,倒是她上輩子最愛吃的牌子,口味還不錯~
“那這次受傷的事情,和媽媽說了嗎?”
“沒有,不說,她會擔心的,而且媽媽那麼忙,還在外麵出差,我不能給她添亂。”
“你爸爸他”
“林進生?我沒有他那樣的爸爸。我,隻是我媽媽的孩子。”
舒悅看林向北的臉色都變了,看來,今天也隻能到這裡了,想要判斷她的問題,還是需要她的配合,但是林向北,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她問不到想要的答案。
舒悅安撫式的拍拍她瘦弱的肩膀,“我明白,我們今天我們就先聊到這裡,下次一起好好出去玩。”
“好。”林向北應下,接過舒悅的名片,中英互譯,那麼年輕的她,已經是國內著名的心理診所的首席,真是優秀。
她和紀恒遠到底什麼關係呢?要預約到這樣程度的專家,紀恒遠和她不是一般熟悉程度才是,“姐姐要回去了嗎?”
“嗯,但是回去之前我要去和恒遠打個招呼,還有啊,你好了一定要聯係我啊,不然我會很傷心的。”
“是是是,我知道了,姐姐的話我莫敢不從啊!”
舒悅推開紀恒遠辦公室的門,坐在他的對麵,她沒讓林向北跟進來,紀恒遠抬頭看一眼她擰著的眉,把鋼筆放下,“怎樣?”
“戒備心很強,而且有意掩飾自己可能存在問題的症狀,他清楚自己身上有問題,但是他也許隻想自己扛過去。其實就單親、母親長期外出公乾、沒有朋友、被校霸欺辱、睡眠狀態差、敏感偏執等等,隨意哪一點拉出來,心理問題的乾係都會很大,你明白嗎?”
舒悅說著語氣難免激動一些,紀恒遠握著的手交合著放在身前,“後續再跟進?”
“他這麼強撐下去,會崩潰的。才多大孩子,那個裝作那麼懂事又無所謂的樣子,像一個大人一樣,看著就心疼啊!就算你不管,我也要管下去!”舒悅說著站起來,“我回去了,等他傷口好一些,學校有節假日了,我就約他!”
紀恒遠點點頭,舒悅說的不是不對,而是都對。林向北那個小家夥不僅戒備心強,還會隨時像炸了毛的貓,碰一下就要豎起來亮出全身刺的刺蝟,“謝了。”
舒悅走出去的步子又邁了回來,“你就是打定主意,知道我不會放任不管吧!遇見你跟陳洲宇我真是栽了!每次都把我從一堆事情裡麵拉過來,自己就甩手了!”
紀恒遠聲色未動,又打開了新的文件,“我會護著他的。”
舒悅楞了一下,紀恒遠對紀懷玉那個小子都沒說過這樣的話,原來他是真的要管這個孩子的事,“能收到紀總的道謝,我多有麵子,走了。”
走前,舒悅看著那張漠然的小臉,到底沒忍住透露出的一絲離彆的擔心,“有什麼事,不要隻知道自己挺著,我們,以後就算是朋友了。恒遠也不會不管你的,你要學會求助。”
“我知道的,紀先生是很好的人,舒悅姐姐也是很好的人。”林向北說著朝車上的舒悅揮揮手笑得溫暖,“謝謝你,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