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劍?不不不,他使用的,可是沉重的巨大彎刀,那是名叫‘霜狼獠牙’的凶猛劍技,可是能掀起風暴,撕裂精靈的技藝,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呐……如果,你真的能戰勝他的話,幫老夫一個忙吧,用你的妲珂莉把他殺死,他一輩子都在為雅尼羅姆王和法明戴爾兢兢業業,像他這樣的無罪之人,不該落得個變成怪物的下場。”
麗諾爾沉默著跟著斑迪爬上了岩壁,站在了小瀑布的頂端,側頭看了一眼卡加洛斯,沒人注意到麗諾爾的瞳孔之中掠過一絲微微的猩紅。在短暫的沉寂之後,她答複道
“我會儘力的。”
而後,她擦亮輝石燈,跟著斑迪鑽入瀑布頂端,溪水流來的岩洞,隻留下卡加洛斯孤獨的束縛在牆壁上。
“哎……外麵來的姑娘,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卡加洛斯突然響起了,扯著喉嚨向麗諾爾遠去的方向喊著。
“麗諾爾,麗諾爾·漢弗雷斯。”
屬於年輕少女的聲音從岩洞之中傳來,清亮的聲音回蕩在黑暗潮濕的牢房之中。
“原來是古精靈語……真是個好名字啊。”
……
這座岩洞內部是向上的斜坡,是山體的運動,加上水流的衝刷,在不知道多少年的歲月之中開鑿出來的通道,低矮而又狹小,斑迪向上爬著,麗諾爾隻能彎著腰跟隨其後。
“婭瑟?”
麗諾爾有一次在盟約中呼喊了一下,但是依然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她的心裡也有一些焦躁。如果她和那位狼衛大騎士的起源,卡加洛斯,法明戴爾之狼,必有一番對決的話,失去妲珂莉的她沒有絲毫勝算。雖然身為龍的婭瑟在法明戴爾幾乎不會遭遇危險,但是麗諾爾還是很擔心她。
“如果你能聽到的話……婭瑟,我沒事,不要擔心我,我現在在從地下監牢前往要塞內部,之後我會想辦法推開那座大門,我們要塞見,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她在盟約裡留了言,繼續專注的向上方爬去。
大概過了半個鐘頭,怪嬰斑迪在一處近乎垂直的岩壁前停住,它回過頭來,對著麗諾爾尖嘯了幾聲,然後抬頭看向了上方。
“從這裡,爬上去?”
斑迪點了點頭。
麗諾爾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在岩壁頂端的石縫中,居然出現了石磚的牆壁,這牆壁看起來隻有薄薄的一層,而且上麵還有一條裂縫,隻要能爬上去就能輕易地推開。
斑迪靠近岩壁,尖銳的指甲抓著牆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示意這岩壁是出口,但是幾乎無法攀登,自己也沒有辦法。
麗諾爾輕笑了一下,這可是她的拿手好戲,這裡可和上麵摻雜著奇異金屬的要塞城牆不一樣,她的冰能夠很輕易的附著在上麵。麗諾爾右手一揮,腳下潮濕的地麵逐漸硬化,寒氣順著牆麵爬行,不一會兒就在垂直岩壁上形成了可以攀登的冰台階。
“你要跟我一起出去嗎?”麗諾爾半隻腳踏上台階,對著在下麵的斑迪說。
斑迪搖了搖頭,張著嘴啊啊的叫了兩聲,便順著溪流向卡加洛斯的牢房的方向爬去了。不知道為什麼,麗諾爾看著他爬行的背影,突然覺得斑迪真的有幾分像一個懂事的孩子。
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一個怪物,而且是會散播瘟疫害人的怪物,所以不想離開這座地下監牢,這是他的家,也是他的囚籠,哪怕外麵的法明戴爾再無一個活人。斑迪本來就是一個死嬰,還未曾睜眼看看這個世界,他的母親便被打上了叛國者的罪名,染上了淚之瘟疫,在這幽暗的囚籠內變成了怪物。無辜的他不會被這個世界接受,這座監牢,便是他唯一的容身之所。
望著他逐漸消失的背影,麗諾爾不禁有些唏噓,但是她還是踏上了自己做成的台階一步一步的向上走著。
不過這一用魔力動用蝕刻可不要緊,麗諾爾突然發現,自己自源魔力的狀態,好像有了一些變化。最初她來到法明戴爾的時候,海因給她注射的淨化過的淚之瘟疫便讓她的魔力一直處於亢奮的狀態,而後,麗諾爾又給自己打了第二針淚之瘟疫,又在法明戴爾經曆了數次生死戰鬥,赫卡忒也交給了她真正的彌蒂爾之冬,這一切都默默的鍛打著她對魔力的掌控和運用。
她的魔力循環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在第五圓周閉合了。
麗諾爾可是隻有十七歲,甚至還沒有到她十七歲的生日,就已經完成了所有的基礎圓周循環,踏入了升階圓周的領域,若是放在之前,羅塞塔學院已經寄來了信,為她敞開了身為魔法學者的大門!
“啊……”
麗諾爾稍稍感慨了一下,在學院的時候,雖然芬爾科斯一直在誇她有魔法天賦,但是她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進入升階圓周,成為一位魔法學者。不過說實話,自從麗諾爾踏上洗去蝕刻的旅程之後,她的戰鬥風格可以說跟魔法沒有任何關係,霜之刃,寒風重錘,妲珂莉,蒼銀劍舞,狼劍術,或是霜狼獠牙,圍繞著她操控冰雪的蝕刻能力展開的,都是更契合斯托利亞騎士的戰鬥風格。那些魔法,隻是作為輔助而已。
她的父親是一位永恒守衛大騎士,這份騎士之心,似乎跟著血脈流淌也繼承到了她的身體裡,但是她完全不排斥,仿佛自己天生便是為了揮舞劍刃的一樣。
或許,等洗去蝕刻之後,她能去羅塞塔學院,就像之前在冬景高原,那幾位騎手說過的,真正成為一位羅塞塔劍杖騎士也說不定。
麗諾爾推開帶著裂縫的磚牆,天空中淡藍色的結界穹頂再次映入她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