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之冠的灰燼序曲!
麗諾爾和阿雪一邊驅趕著那些攻擊過來的灰色霧群,一邊用攻擊的餘波清掃著地麵上小山一樣的鏽蝕盔甲堆,在神官的雕像還未離開耳室之前,四周台階下的碗池地麵終於顯露出了它的全貌。
以中央的天球儀為中心,圓形的碗池被三道從台階延伸至天球儀的縱向溝壑分成了三個扇麵,每個扇麵又被橫向的溝壑分成了三個區塊,總共九個有大有小的梯形區塊上有著各自的圖案,正如婭瑟手中的圓弧上的圖案一樣。
剛才被婭瑟拚好,放回天球儀最外層軌道的圓弧上分彆是槍戟,降雪雲,鹿角。地麵之上最外圈的三個區塊,也變成了相同的圖形,這讓婭瑟十分確定,天球儀上的三個軌道的內外順序和地麵上的區塊是對應的,並且根據拚接方式的不同,地板上的圖案也會產生相應的變化。
可是,正確的位置是什麼呢?
光是用手上的九個圓弧還原三個軌道,就有指數級的可能性,靠蒙是完全不可能才到結果,這些圓弧之中,一定有著一定的關聯。
神官的雕像蘇醒之後,大廳裡活動的灰色霧群立刻多了一倍,這些完全殺不死的造物本就數目眾多,麗諾爾和阿雪一個人駐守一個耳室的入口來堵住洪水般的霧群,儘可能地確保這些東西不會打擾婭瑟,但是這樣無休止的消耗戰,兩個人的體力遲早會消磨殆儘。不僅如此,那個神官的雕像,手裡拿著一把長長的權杖,也在一步一步的向中央的符陣走去。
“麗諾爾,時間。”婭瑟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一滴汗水從鼻尖低落。
“四十五秒!”
麗諾爾握著妲珂莉的手上纏著懷表的鏈條,她看了一眼翻蓋之下的表盤,在她的身邊,神官的雕像轟隆走過,從耳室到天球儀旁邊的符陣的路程已經走過了一半。
“哈?你怎麼知道的?”
阿雪身上的心火已經開始變得透明,她和麗諾爾雖然一個以力道見長,一個的優勢在於速度,但是兩個人都不擅長持久作戰,更何況,阿雪的身上還留存著淚之瘟疫,沒有赫卡忒幫助壓製的她感染惡化的速度遠超麗諾爾幾十倍,從王庭到這裡就已經開始出現稍微的肌肉軟化症狀了。
“剛才那個騎士雕像開動的時候我就已經在計時了,從耳室到符陣的時間差不多要一分半。”麗諾爾得意的輕笑了一下,身後冰槍連發將數個盔甲釘在地上,這是屬於她和婭瑟的默契。
四十五,四十四……
婭瑟曾經見過麗諾爾刻著玫瑰花的精致懷表,那種充滿節律和機械美的滴答聲讓她難以忘卻,但是此時此刻,那滴答滴答的聲音在她心中響起,但是每一下都是如此的沉重。
她唯一能確定的事就是這些雕像在來到符陣之後會對驅動這個房間的邏輯進行改變,騎士的雕像已經抵達,也就是整個門關給她們進行解密的時間隻有不到五分鐘,五分鐘之後究竟會發生什麼她也不知道。但是作為法明戴爾的絕對禁地,破滅的源頭,這種地方的保密等級肯定是超乎想象的高,她有一種感覺,在三座雕像都抵達天球儀旁邊之後,迎接她們三人的隻有比死亡更慘的結局。
三十八,三十七……
位置,正確的位置。
婭瑟腦海之中閃電一樣的思考著這數日在法明戴爾之內的所見所聞和從各種線索和訴說之中複原的法明戴爾的曆史,拚命的思考著在這些隱喻信息之中暗示的東西。麗諾爾和阿雪的戰吼聲不絕於耳,盔甲殘片四濺,半個頭盔咕嚕咕嚕的滾到婭瑟的腳邊,將她從盲目的思考之中拉了出來。
這個頭盔的樣子,很像圓弧和地麵上的徽記圖案。
歸類。
頭盔是騎士和士兵們的裝備,圖案之中另有長弓和槍戟,這些也是法明戴爾戰爭力量的必要裝備。
法明戴爾的信仰是彌蒂爾,彌蒂爾的象征是白鹿,權能乃是冬天,寒冷和降雪,而那個禱告者的姿勢,正是在跪著虔誠行禮祈求的姿勢。
而作為一個國王,其象征便是宏偉的城門,堅固的城牆,還有尊崇他的人們。
謎底就在謎麵上!
法明戴爾的奠基人,雅尼羅姆王,銀狼,卡加洛斯,分彆代表著國王,騎士和神官的雕像,而這些圖案也是和他們三位緊密相關的象征。地板上被三條溝壑分成的三條溝壑,分彆對應著三個耳室,把三個分類的徽記按照每個耳室內麵對的扇麵擺放,這個邏輯是正確的。
“十一秒!婭瑟!”
神官的雕像已經非常接近符陣,婭瑟摘下了眼鏡掛在了領口上,失去黃金麵紗的偽裝,屬於龍的特征一齊出現在她的臉上,她布滿龍鱗的手抓起了散在麵前的圓弧,迅速且精準的拚裝了起來。
“最外側的軌道……從騎士的耳室開始對應,右側是神官,然後是國王……”
頭盔,降雪雲,城門。
長弓,鹿角,人。
槍戟,禱告者,城牆。
咚——咚——
隨著神官雕像手中的權杖刺入符陣之中,兩聲鐘聲和晶體碎裂聲響起,婭瑟也完成了三個圓弧的還原,並且重新放在了天球儀上。地麵之上的徽記隱去,然後重新出現,分毫不差的對應著婭瑟排列好的軌道。
“完成了嗎?”麗諾爾甩掉劍上的一塊鏽蝕的金屬薄片,向著婭瑟問道。
“我想……應該是,完成了。”婭瑟謹慎而小心的呼吸著,緊張到甚至不敢擦掉自己額頭上的汗。
嗡嗡嗡嗡嗡嗡。
一連串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整個大廳呈現圓柱形的塔狀結構,方才投下藍光,落雪的天窗距離底部十米有餘,在那一片黑暗之中,憑空出現了數百根手臂粗細的藍色冰箭,婭瑟和麗諾爾曾經在要塞前的荒地上穿過這樣的箭矢投出的箭雨,但是那時候空間很大可以躲避。但是現在,這些箭矢要是落下來,整個封閉的大廳都會被爆炸和能夠瞬間致死的寒氣淹沒。
而在寒冰大箭從上方突然出現懸垂的同時,最後一座,國王的雕像,渾身的石殼也開始掉落,手裡拿著石雕的大劍,站起身向著中央走來,第三股灰霧噴湧而出,國王耳室一側的盔甲紛紛複蘇。
“那些灰色霧群又多了。”
看到地上的盔甲紛紛複蘇,麗諾爾並沒有懊惱,也沒有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