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羽鳳鳴!
“春杏,今天是幾月幾日了?”嶽清畫突然問道。
“七月初六,小姐,您忘了嗎?明天便是乞巧節。”
是了,她記得上一世,正是在乞巧節的燈會上認識的慕君墨,原本以為是一段良緣佳話,要不是她嶽清畫親身經曆,可能死也不會相信,她用命相護之人,竟滅她滿門!
“春杏,明晚我們不去看花燈了。爹爹要是問起,就說我身體不適,明天我不想出門。”
“小姐,您真不去啊?是不是真的哪裡不舒服啊?”春杏說著便伸手探了探嶽清畫的額頭。
“我沒有不舒服,就是不喜歡乞巧節。”
這可是春杏長這麼大頭一次聽主子說不喜歡乞巧節,這麼多年的乞巧節她家這位主可從來沒落下過。
而且每年燈會上最新款的花燈,她都必買,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感覺突然換了個人似的。
“不喜歡……乞巧節……?”春杏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好啦,春杏,不要傻站著了,去廚房給我拿些桃花酥來,我餓了。”
春杏剛走沒多遠,又一溜小跑的回來了。
“小姐,小姐,老爺回來了,還有紀相爺和攝政王,現在在前廳,夫人讓您梳洗打扮好了前去請安。”
嶽清畫腦海裡突然回想起前世,也是乞巧節的前一天,她得知與紀千宸指腹為婚,便故意對他出言不遜。
還用跳池塘威脅自己的父親解除婚約,那一天本該歲月靜好,卻被她鬨得雞飛狗跳,最後不歡而散。
“小姐,您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快!幫我好好打扮。”
春杏也糊塗了,平日裡小姐最不喜的,就是攝政王,因為聽說他終日戴著麵具奇醜無比,今天這是怎麼了,聽說攝政王來了,如此的開心。
古語有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雖然坊間有傳聞,說這個攝政王不近女色,但以她嶽大小姐的姿色,再加上精心的打扮,絕對能將他一舉拿下!
嶽清畫優雅的走在前麵,步履蹁躚,體態輕盈,腰間宮鈴隨著裙擺微微晃動,發出清脆悅耳的鈴聲。
手中團扇半掩,眉間花鈿讓她的雙眼顯得越發靈動,再配上精致的步搖,宛若從畫中走出的仙子,春杏低著頭,緊隨其後。
“畫兒,還不快快見過紀相爺和攝政王。”
嶽清畫聞聲望去,隻見不遠處坐著一少年,一身銀白色金壽紗外套,內裡一身月白錦袍,衣袂處用細細的金絲繡著祥雲狀的暗紋,腰圍白璧玲瓏帶,上麵還綴著一塊漢白玉透雕綬帶穿花蛇紋玉佩。
銀色玉冠高束黑發,他的臉上,從額頭到鼻尖都被一個銀灰色月牙形麵具遮住了,隻能看到他那雙長長的睫毛覆蓋下,深邃的榛色瞳眸。
薄唇輕抿,嘴角微揚,下顎的弧線勾勒的恰到好處,即使戴著麵具,也能讓人感覺到這是一張俊秀到讓人無法逼視的臉,全然不似傳聞中的那般醜陋。
“小女清畫,見過紀相,見過君上。”
嶽清畫落座前又不自覺的多看了紀千宸一眼,月白的錦衣隨美,但更美的,是眼前這個清潤的少年。
“畫兒,攝政王乃紀相長子,名千宸,我們紀嶽兩家是世交,你與千宸從小指腹為婚,如今你們都長大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今日你紀伯伯也正是為了你們的婚事而來。”
嶽清畫故作嬌羞,嫵媚的向紀千宸拋了一個媚眼,可是他自始至終就沒正眼瞧過她,紀千宸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茶。
“嶽將軍真是教女有方啊,能得這樣端莊賢淑的兒媳,乃我紀家之幸啊!”
“哪裡哪裡,紀相謬讚了,慚愧慚愧啊……哈哈哈……”
嶽清畫根本不在意婚事的細節,反正也輪不到她做主,隻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回著長輩們的問話。
輕輕搖著團扇,時不時的偷瞄紀千宸,一不小心和他四目相對,嶽清畫順勢對著他莞爾一笑。
紀千宸微微側頭,避開了她的視線,顯然,對嶽清畫主動的示好並不感興趣,這讓她小心臟一緊,開始有些不自在。
“父親,紀伯伯,今日天氣正好,畫兒想去院中賞花,不知君上可願同去?”
“多謝相邀,可本王自幼不喜花木,故而無需多禮,嶽小姐自便就是。”言語禮貌到不行也難遮他寫了一臉的嫌棄。
嶽清畫憤憤不平,就算不近女色,就約看個花,又不會吃了他,當眾拒絕是幾個意思!
“那,畫兒就先行告退了。”強壓著怒火,儘量讓聲音聽起來波瀾不驚。
從前廳出來,嶽清畫就一路氣鼓鼓的回了畫清閣。
“好啊!紀千宸!你長那麼醜我嶽清畫都沒有嫌棄你,你還嫌棄我……居然敢拒絕我!我都這麼主動了,還不領情!不看就不看!誰稀罕和你一起看花!”說話間把被子枕頭扔了一地。
她在前麵扔,春杏跟屁股後麵撿,沒辦法,小姐不能拿紀千宸出氣,就隻能拿枕頭出氣了。
也是,主子長這麼大,哪裡受過這樣的氣,從來都隻有小姐拒絕彆人的,被人拒絕這可是頭一遭。
“臭紀千宸!屁紀千宸!醜八怪!要不是為了我的報仇大計,老娘才懶得理你!更彆說嫁給你了!”說罷,轉身往床上一撲,大哭起來。
本來她就是氣不過發泄發泄,也沒往心裡去,隻是這鬨騰的陣仗把家丁嚇到了。
那小斯連滾帶爬朝前廳跑去,一路跑一路大喊,說是小姐為了攝政王在鬨自儘呢。
紀千宸剛準備喝茶,就聽到喊聲,一口茶差點沒把他嗆死。
嶽老爺子和紀相聞訊立刻趕了過去,雖說這畫清閣動不動就出點幺蛾子,但是,像今天這麼大排場還真不多見。
畢竟人命關天,顧不了那麼多,紀千宸一招瞬移術,先一步來到嶽清畫的閨房。
隻見她趴在床上,沒有一絲動靜,紀千宸拉起她的手正要探脈,就聽見一陣鼾聲,原來不是死了,是睡著了。
紀千宸轉身正要走,就聽見嶽清畫喊了一聲他的名字,然後喃喃的罵他是坨臭狗屎,他抬起手想立馬一掌就劈死她,餘光一掃,暼見了桌上的筆墨。
嶽老爺子和紀相爺被下人簇擁著也趕到了,紀千宸從屋裡出來,默默的關上房門。
說嶽清畫無礙,已經睡著了,大家知道一切安好也都散去了,兩家長輩一陣寒暄之後,紀家父子便回府了,春杏怕打擾小姐,也不敢進去,隻好坐在門口。
嶽清畫越睡越悶,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本能的醒了過來,不知道是誰用被子蒙住了她的頭,猛的一下坐了起來。
“春杏!”
聽見小姐醒了,春杏急忙推門進去,一看自家小姐,忍不住噗嗤笑了,“小姐,你……你的臉……哈哈……”
“嗯?我的臉怎麼了?”嶽清畫趕緊去照鏡子,“啊……!!誰??誰在我臉上畫的黑眼圈!!!”
春杏把之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給嶽清畫講了一遍,沒想到啊,他紀千宸,堂堂的攝政王,居然有這麼幼稚的癖好,咦……變態!
攝政王府,書房。
紀千宸正在和部下討論後日運送糧草的事宜。
“阿嚏……阿嚏……”紀千宸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主子,您沒事吧?”影一有些擔心,給他拿來了披風。
紀千宸對影一擺了擺手,示意他不需要,“沒事,阿嚏……”
“君上,要不您早些休息,此事我們明天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