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千宸微微點頭,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本王正有此意……”
嶽清畫瞬間睜大眼睛,凶巴巴的瞪著他,大吼一聲,“沒門兒!”扭頭走向春杏。
紀千宸一怔,表情瞬間凝固,眼裡閃過一道寒光,春杏趕緊把嶽清畫往身後一擋。
錢太守看出了紀千宸囊中羞澀,“如果攝政王不棄,可以到下官府內小住幾日。”對著紀千宸兩手一拱。
嶽清畫拉著春杏跑到錢太守跟前,把他拱著的手往下輕輕一壓,“不棄不棄!”下巴輕輕一佻,一臉興奮的說,“走吧!”
眼看天色漸晚,暫時也沒有彆的更好的辦法,紀千宸和影一身上都沒帶錢,隻好跟著錢滿貫,去太守府先安頓下來,再做打算。
“攝政王,姑娘,請!”錢太守負責引路,紀千宸和影一走在前麵,嶽清畫和春杏走在紀千宸後麵。
剛走了一會兒,太守轉頭問道,“還不知道姑娘如何稱呼?”
“我叫嶽清畫,她是我的貼身侍女春杏。”嶽清畫介紹完,春杏快速的見了個禮。
錢滿貫認真的把嶽清畫端詳了一方,覺得她有幾分像嶽寧,試探性的問道,“嶽姑娘可是嶽寧嶽將軍之女?”
“你認識家父?”嶽清畫一臉驚喜。
怎麼不認識,他和紀榮,嶽寧可是舊識,說起來三人之間還有些淵源,算得上是故人,這一個是故人之子,一個是故人之女,錢滿貫感覺錢袋一緊,快速的搖搖頭,“不認識……”
不認識?明明連名字都說出來了,還說不認識,嶽清畫納悶,難不成和她父親有過節?可是上一世她也沒聽說過錢滿貫這個人啊。
春杏拉了拉嶽清畫,小心提醒她,“小姐,奴婢瞅著這太守好生奇怪啊……”
“沒事,還有小王爺他們呢。”嶽清畫倒是一點不擔心。
雖然這個錢太守人看起來不是太靠譜,說的話倒一點不假,庸城街道的景色確實不錯,這裡雖然不及京都那般繁盛和金碧輝煌,但彆有風情,一條街道不算太寬,卻很乾淨,茶樓、酒肆、餐館……十分熱鬨,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商品琳琅滿目。
道路兩旁種著垂柳,運氣好的話,偶爾能看到上麵停著三兩隻黃鸝,風吹過,柳條輕舞,小攤販在柳樹的庇蔭裡叫賣,有熱氣騰騰的蒸糕、五彩繽紛的麵人、晶瑩剔透的糖畫、誘色可餐的冰糖葫蘆……街上人頭攢動,車水馬龍。
庸城的老百姓見到錢太守都特彆的恭敬,也非常的熱情,但是這個太守似乎不是太願意和大家往來,他正在為紀千宸詳細的介紹庸城的情況,紀千宸突然轉身,看到嶽清畫的目光被旁邊一個賣花燈的小攤吸引了,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是一個可愛的小豬燈。
紀千宸牽起她的手,滿眼的溫柔,“跟緊我,彆走散了。”
嶽清畫愣了一下,他剛剛說……“我”。
須臾,一行人來到了一座大門緊閉的府門前,從外麵看,十分氣派,抬頭,偌大的匾額上金光閃閃的寫著四個大字庸城太守。
錢太守上前用力的敲了敲門,一邊敲一邊大喊,“聚寶!開門!我回來了!”過了一會兒,太守見沒有人來開門,又使勁敲了敲門,大喊,“聚寶!聚寶!”又過了一會兒,門終於開了,太守向紀千宸介紹道,“攝政王,此人是我府裡的管家,您有什麼需要就大聲喊他。”
紀千宸看了看那個管家,頭發都在滴水,上衣濕了一半,額頭上掛著水珠,好似淋了雨,還沒等紀千宸開口,那人一溜煙跑了,這太守府的人怎會如此失禮?再看太守,似乎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妥,他們進府以後,錢太守隨手就把府門鎖了。
嶽清畫越發覺得奇怪了,這太守府門口連個侍衛都沒有,也不明白為什麼天還沒黑就要鎖起大門,難道,是這庸城不太平?
這座府宅很大,是因為錢滿貫治城有方,皇帝專門賞賜的,當時還一並賞了他很多庸城的田莊以及在京都的十五間店鋪。
進了大門就是前院,院中有一個池塘,靠牆的位置,種滿了果樹,往裡走,就算正廳,穿過正廳是內院,有點像個四合院,與正廳相對的,是錢太守的書房和臥房,左右兩邊是廂房,左邊安排給了紀千宸和影一,右邊分給了嶽清畫和春杏。
內院裡由十字交叉的小路將各屋連通,其餘的地方都改成了菜地,種了各種蔬菜,這內院種花種樹,小橋流水,假山涼亭的常見不少,太守府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
整座府宅裡,除了必須和必要的物品,幾乎看不到多餘的東西,他們一行人入府到現在,也不知道為何,除了管家,還沒見到彆的家丁和婢女。
今天是嶽清畫有史以來步行時間最久的一次了,進了廂房,裡麵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和一張陳舊的木床,上麵就墊了一床褥子,這床還不如府裡春杏的床,嶽清畫拉著春杏往上麵一躺,全身放鬆,此刻,這大概就是最美好的事了。
紀千宸進了屋,環視了一圈,屋頂的角落上還結著蛛網,桌上燭台裡還有三分之一根蠟燭,太守一職的俸祿加上田莊店鋪的收益,也不少啊,庸城太守府怎麼這麼寒酸?這錢太守每年的錢都去哪了?難道此人好賭?
“管家!”影一看屋裡連茶水都沒有,在屋門外喊了一聲,結果,沒人應,“管家……!管家!”影一又大聲喊了幾聲,聽見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一會兒管家就抱著茶碗,提著茶壺從內院的側門衝了進來。
他跑進屋,放了兩個茶碗和一個燒水用的大茶壺在桌上,又急匆匆的從側門跑了出去,影一提起壺往茶碗裡一倒,白開水?連茶都沒有!紀千宸和影一都傻眼了。
“咚咚咚……”錢太守敲了敲紀千宸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