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當天是他上早班,按照規定,他上班後就直接開始了巡視菜市場。當他巡視到市場卸貨區垃圾回收處的時候,發現一隻編織袋。在他印象中垃圾都會在菜市場關閉後清理掉,不可能還會存在漏網之魚。
於是他好奇的將編織袋打開了,發現裡麵是一些煮過的碎骨,不過當時他並沒有想太多,隻認為是哪個肉檔乾的。
菜市場傾倒垃圾是有規定的,那個年代的人又比較看中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所以他就將編織袋帶回裡管理室,想等到菜市場營業後,把那個偷偷倒垃圾的人找出來。
上午6點半的時候,菜市場開始了正式營業。他急不可耐地提著編織袋跑到肉類檔口,將每個攤主都問了一遍,不過卻並沒有人承認。
一怒之下,他直接將編織袋內的碎骨倒在地上,讓他們自己找出是誰乾的,如果找不出,就全部罰款。
這樣一弄,那幫攤主直接炸開了鍋,誰都不願意承認是自己乾的,隨後他們就從相互推脫,很快發展成了鬥毆。
餘大慶眼見場麵失控,趕緊跑到管理室撥打了報警電話。當地派出所趕到後,詢問了事情始末,就將他和那幫攤主,連帶著碎骨一同帶回了所裡。
這種事情並不難辦,無非就是批評教育,然後寫個保證書再放人。不過巧合的是,所裡一名參加過棒子國戰爭的轉業民警,在看到了那堆碎骨後,對眾人嚴肅的說這是人骨。
所長問他能不能確認,那個民警拍著胸口保證不可能搞錯。於是所長當即拍板將那幫人先拘起來,然後又派出民警將碎骨送到洪口分局鑒定。
分局法醫很快就確定那些碎骨是人骨無疑,而且是兩名被害人身上的,其中一人還是3歲左右的幼兒。除此之外,還在那些被燉煮過的人骨上,發現了被啃食過的痕跡。
分局領導得知屍檢結論後,立刻將案件接手過來,並讓派出所將餘大慶和那幫攤主全部移交到分局刑警隊。
通過兩天兩夜的突擊審訊,那些人一個不落地被排除了嫌疑。分局無奈之下,隻得發動大量警力,對碎骨發現地一定範圍內發動地毯式調查。
連續忙碌了一個多星期,分局隻是確定了死者是菜市場附近的居民,彆的基本上可以說是一無所獲。
看完卷宗後,李如鬆指著上麵的被害人信息對我說“老程哈,你看這裡,被害人黃招弟和她女兒朱瑛,她們的社會關係調查有些單薄哈。除了她丈夫朱圓潤外,連父母親戚的記都沒有。”
我將那頁資料從他手裡接過,仔細地看了一遍,同樣有些狐疑,照道理被害人的社會關係調查不可能那麼草率的。
而且除了這個問題,在對朱圓潤的調查上也有很大欠缺,隻是稍微問了下不在場證明,彆的都是一些個人基礎信息。
我將資料放下,對李如鬆說”“老李,你再看看彆的嫌疑人調查情況。”
李如鬆不假思索地回答“不用看了,我都看兩遍了,彆的沒有什麼問題,調查上做的十分到位。”
原本以為對彆的嫌疑人調查也會有些草率,沒料到卻做得很好,如此一來我就更加疑惑了,照道理不可能會出現這種失誤的,難道有什麼隱情不成。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時候,忽然聽到吳少東在身後說道“怎麼找到卷宗沒通知我?”
我回頭看向他,尷尬地說道,“一時間看的有些入神,忘了……”
吳少東笑了笑,對我們說“怎麼樣,看了那麼久,有沒有什麼收獲?”
“沒有太大收獲,隻是有些疑問,就是對被害人社會關係的調查有些草率。”說著我將那頁資料遞給了吳少東。
他看完後,想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嗯,這個方麵做的是有些不合理,不過那個年代人的思維模式,和現在可不一樣。相比於當前的社會形勢,那時候民風淳樸的多了。”
我聽的不是很明白,連忙問道“你的意思是?”
“那個年代可沒那麼多惡性案件,更彆提這種殺人食屍案了。我想應該是當時的警員,認為能做出如此泯滅人性的案子,不會是被害人的親屬或配偶,所以有意識的忽略了對他們的調查。”
對於他的解釋,我有些不能接受,查案如果加入了主觀意識,那麼就難以客觀地對待案件,很容易對偵緝工作造成不利影響。
吳少東看出了我的想法,拍著我的肩膀說道“老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處事方式,有可能20年後,我們的接替者也會抱著你現在的看法,來看待我們目前的辦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