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把存貨堆在朝夕池讓那兩兄弟自己忙之後,驚瀾就又去絕雲間那裡找過去的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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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藏山之上,一湖中小島的石桌旁,玄褐色模樣的男子坐在石墩之上,安靜地品著杯中的茶水。
坐在他側邊的同樣是一名青年,雖然和男子身形相仿,卻因為氣質不如男子沉穩而顯得年少些許。
他的麵前同樣放著一杯清茶,青年將茶杯握在手中,卻沒有動麵前的清茶。
兩人之間的氣氛近乎凝固,令人窒息。
倒不是說他們之間有什麼仇怨,隻不過是都性子內斂。
閒來無事之時,他們都會在這裡安靜地坐一段時間。但恰巧碰上的時間倒很少。
留雲借風真君一出來看見的就是驚瀾和鐘離相對而坐氣氛不怎麼融洽的畫麵。
“喲,帝君,驚瀾,好不容易遇見了也一句話都不說嗎。”
隨著傳來的聲音,留雲借風真君扇動翅膀,化為人身,坐在了一邊的座位上。
原本留雲借風真君閒的沒事很少出洞府,隻是被小徒弟申鶴說“有兩個奇怪的人坐在那裡”,就知道是哪兩個人了。想著兩人也難得會聚在一起,就過來了。
嘖嘖,這兩個人的關係還是這樣。
岩王帝君鐘離見這次留雲也來了,隻是說道,“驚瀾所沏之茶需在溫度合宜之時細品,若錯過最佳時機,不免可惜。”
驚瀾隻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角,給留雲也倒了一杯茶,自己麵前的茶水卻是涼得差不多了。
“未曾想到此次會遇見帝君,無備而來,自然也無話可說。”
留雲看了一眼驚瀾,完全完全不留情麵地戳穿了,“你又不是沒事就沒話說的性子,上次講你那新收的小徒弟就足足講了一個時辰,現在倒是話少了。”
“”驚瀾要不是知道留雲是想到什麼就講什麼,都覺得她是不是對自己有意見了。他隻能維持風度無奈笑笑,
“這話說的,聽起來倒像是我是什麼喋喋之人了,隻是那時聽你說申鶴而提了幾句罷了。而且,重雲自有家學淵源,我並未收他為徒。”
“說到底你們兩個兩千多年了關係也一直如此。”留雲搖了搖頭,說道。
“驚瀾隻是不知如何單獨同我相處罷了,無須介懷。”鐘離放下了茶杯,包容地說道,“許久未曾重逢,今日一聚,已是幸事,未必要侃侃而談。”
“帝君說的沒錯。”驚瀾端起自己麵前的茶,隨意地用仙力溫了溫,一飲而儘,說道,“我隻是喜愛熱鬨,同帝君這般嚴肅之人相處不來。”
“”留雲借風真君一時沉默。
如果說鐘離的態度帶著長者的包容,驚瀾就是以看似有禮的姿態、卻在話語中綿裡藏針了。說坦然也坦然,直言自己和帝君相處不來,但與帝君的姿態對比,卻倒似一個年輕的晚輩。
最初,驚瀾比起如今疏離的溫和要更為冷淡,而帝君也是大多時候因為戰事顯得冰冷肅殺,再加上兩人都不算話多之人,遇到一起也經常是沉默,還沒有人發現他們的相處有什麼問題。
直到當時還在世的塵之魔神歸終點出,“驚瀾,你是不喜歡鐘離嗎”
在歸終點出之前,連鐘離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驚瀾有排斥之意,聞言不免有些疑惑。
鐘離那時邀請驚瀾共同庇護璃月隻是看出了他對人類的愛護之意,再加上那時歸終已經加入他們共同守護子民,所以才試探性地對這名似乎處於迷茫中的魔神伸出手。
除此之外,他們的交集大多在仙人們都在場的情況下,共同商議一些關於人們如何安居的事宜。
驚瀾不是會因為一些瑣事斤斤計較之人,亦不是虛與委蛇之人,鐘離也不知他是對自己哪裡不滿。
在歸終點出之後,驚瀾沉默了一下,說道,“沒有。我不討厭帝君。”
“但是你看起來像對帝君有意見一樣”歸終問道。
驚瀾思索許久,最終給出了說不上答案的答案,“應當隻是氣場不合吧。”
倒不是驚瀾人緣就那麼差,和誰都相處不好,但在眾仙人中驚瀾相處起來有點尷尬的也隻有魈和鐘離了。
和鐘離關係一般
非要說原因的話,是有點撞人設。
同樣是高嶺之花,氣質不近人情,又偶爾能看出一絲溫和。
就算是差彆,比如說彼時作為征戰四方的武神的鐘離的氣質更加有攻擊性,溫和也沒有驚瀾那樣明顯的疏離感,充其量隻是強者氣質讓人下意識不敢靠得太近。
但是,大體上的屬性標簽還是撞了。
也就是這樣,當初驚瀾斟酌著自己要說些什麼話的時候,摩拉克斯就很容易先一步的說出他的觀點,導致驚瀾能說的話說不出來,自然就沒有話能說了。
想說的話數次被堵在嘴裡之後,驚瀾再怎麼樣都得有點意見。
另一方麵,鐘離可能不在意驚瀾身上的疏離感,但驚瀾卻不適應鐘離身上的距離感。
雖然鐘離如今內斂了許多,收斂了許多曾經的攻擊性,也更加沉穩和平易近人,但那不怒自威的氣質就像鐫刻在身上一樣。
哪怕驚瀾已經調整了心態,曾經的距離感也一直印在他的潛意識裡。兩人的相處方式也沒有太多變化。
反而是鐘離對待驚瀾的態度自若。
稱驚瀾所沏的茶是璃月最好的茶,說驚瀾所製的衣是璃月最精致的衣。
驚瀾也覺得自己單方麵這樣的態度是不是顯得有點小氣,決定以後偷偷地對旅行者說鐘離的壞話。
以及,他覺得他一定要去參加摩拉克斯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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