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陽第一次感覺到蒼白,他的所有準備在葉平策麵前像極了小孩子在大人麵前炫耀自己買來的玩具,可笑至極。
茶室之內仿佛氣氛到了臨界點,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就會引起一場血案。
李成陽攥緊的拳頭,指節已經有些發白,顯然是憤怒至極。
從見到葉平策開始,他已經被無視了太多,愚弄了太多。
放眼鬆城,誰敢如此對他李成陽?隻需一個眼神,六名虎狼就能將葉平策撕成碎片。
但李成陽隻是淡淡一笑,揮了揮手,將六人打發走了。
“不得不說,我很佩服你的定力。”李成陽笑了笑,他不是那些末流家族的富二代敗家子。
他是鬆城豪族李家的接班人,動用武力來達到目的肯定不是上上之選,他要做的是擊破葉平策的心理防線。
“我很佩服你父親,能以一己之力將葉家跨入二流豪族,但很可惜,他死的太早了。現如今葉家已經是風雨飄搖,宛如大海中一葉扁舟。而你不識時務,膽大妄為,在周家宴會上重傷周少。匹夫之勇也!”李成陽搖頭。
他心裡忽然有一股想要收付葉平策的念頭,無限放大!
“周家,鬆城豪族也,立足地產,商場,政商兩界的人脈,連我李家也不遑稍讓。以葉家殘敗之景象對抗周家,不智也!”
“你已經觸了周家逆鱗,頃刻之間便是周家泰山壓頂之勢,政商兩個方麵圍剿葉家,到時候你葉家必敗無疑,連這殘存的一點家業也會摧毀殆儘。”
李成陽微微探身,五指虛握,仿佛一切儘在掌握之中。
“如今局麵,葉家要想自保,必須有我李家的鼎力支持。隻要你將九鼎玉的事情告訴我,我保你葉家周全!也保你在鬆城,無人敢動!”
李成陽相信,如今局勢,葉家危如累卵,他提出這麼豐厚的條件,沒人會拒絕,同樣,他李家要給的,也沒人敢拒絕!
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生死操縱於手,這便是李家在鬆城的底蘊。
九鼎玉?
葉平策眼神不著痕跡的一閃,心中恍然。三叔提到的傳家寶,還有父親離奇身亡,一定都與這九鼎玉有關係。看李成陽虛張聲勢,他應該所知甚少!
葉平策輕輕敲擊桌麵三下。
片刻之後,一陣齊刷刷的踢蹋之聲從樓下傳來。
李成陽伸頭一看,隻見樓下一隊黑衣軍兵邁著整齊的軍步,正護衛著剛才的鬱金香車,黑色軍靴踩著地麵,仿佛戰鼓雷雷。
黑衣兵?
龍州州主親衛,戰力最強。可在州內任一地方行使監察,行政,駐防職權。
果然有貴人!
李成陽慶幸自己剛剛沒有直接廢了葉平策,要不然落在這些貴人眼中,總歸不好。
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葉平策於自己而言是螻蟻一般,自己在這些真正的實權派手中,又何嘗不是螻蟻一般。
李成陽暗暗歎息,商場浮沉,趨利避害,自己剛剛決策英明,成功為李家躲避一場災難,不可謂不智啊!
軍靴踏地之聲戛然而止,片刻之後,一個黑衣製服,肩扛一星的軍官昂然入內。
“少將!龍州親衛的少將!便是龍州親衛統領鬼手了!”
跟班看出了鬼手身份,被這駭人氣勢嚇的倒退了三步,哪裡還敢阻攔。
龍州親衛統領鬼手,龍州軍唯一一位少將軍銜。
聽聞鬼手將軍手眼通天,日後軍階更進一步隻是早晚之事。在龍州真可謂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李家在政商兩界浸淫多年,看到鬼手裝束,李成陽又如何不知道他的身份,這黑衣軍裝,閃耀金星,整個龍州獨一份的存在。
李成陽再不敢托大,不等鬼手走來,便急忙起身相迎。
“鬆城李家李成陽,拜見將軍。”李成陽一揖到底,謙恭至極。
隻見鬼手一個標準大夏王朝半跪軍禮,舌綻春雷,一句話在李成陽耳邊炸開,隻震得他兩眼發黑,幾乎昏厥。
“龍州衛鬼手參加軍主,奉州主之命,鬱金香車已送達,六日之後,葉老爺子忌日,州主會親率龍州文武前來祭奠。”
說罷,鬼手瞥了一眼,渾身如篩糠般發抖的李成陽,冷冷問道“軍主,這些人……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