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楊無知你不要不懂裝懂,我看你鬥大的字也不認識一個!”劉大嘴不屑地瞅了楊震一眼。
“我讓你知道鬥字怎麼寫!”楊震舉起鬥大的拳頭,作勢向劉大嘴揮去。
劉大嘴嚇得趕緊向後退去,不料黑暗中看不清周圍形勢,沒計算好石像台階和泥路之間的距離,一下子退了個空。用力太猛收不住腳,仰身摔倒在地,疼得他連胳膊都抬不起來,在地上哀嚎。
楊震放下拳頭,上前攙扶起劉大嘴,不好意思道“休要驚慌,隻是嚇你一嚇罷了……咦,這是什麼怪物?”隻見劉大嘴胳膊旁邊一株怪草,隻有四、五寸大小,全身青綠色,長的頗像人樣,五官俱全。此時小胳膊小腿滿空飛舞,對著楊震張牙舞爪地呲牙。
“你這小怪物,還反了天了!看灑家一拳捶死你。”楊震大怒,一棵小草也敢向他發威了。
“楊無知,快快住手!”劉大嘴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急止住楊震的拳頭,兩眼發光地盯著怪草說“這是‘屈軼草’啊!世上居然還有屈軼草……”劉大嘴哆哆嗦嗦地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陳昭聞言,疾步走上前來,驚聲道“‘屈軼草’?堯舜時的屈軼草?佞人入朝,屈而指之的指佞草?”
“這小草好乖巧,能不能帶走呀?師兄想想辦法嘛!”陳諾蹲下身來,拿手輕輕拍著指佞草的小腦袋,向陳昭央求道。
小草頗為通靈,被楊震嚇得緊緊抱住陳諾的手指瑟瑟發抖。
楊震聽得莫名其妙,撓了撓後腦勺,疑惑道“這怪草還有什麼名堂嗎?”
陳昭目光炯炯地盯著屈軼草,心花怒放道“大哥有所不知,這株小草名為‘屈軼草’,據說隻有在聖主臨朝的時候才會出現,如果奸佞之人出現在他附近,就會伸手屈而指之,所以又名‘指佞草’端的是一株仙草。”
陳昭心思百轉千回,對這株屈軼草誌在必得,應該怎樣把他完好無缺地帶走呢?
“師兄、大個子你們快看,小草怎麼指著劉大嘴。”陳諾疑惑道。
劉大嘴額上冷汗直冒,指著屈軼草跳腳罵道“你這破草,我劉大嘴自小飽讀詩書,何曾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也就……也就小時候撿到過兩串銅錢偷偷藏了起來,難道這也算奸佞之事?蒼天啊!”
陳昭突然拔劍刺向劉大嘴。
劉大嘴驚駭欲死,不知所措,一怔之間,一顆腦袋骨碌碌地掉落在地上。
陳昭持劍左顧右盼,警惕地說“劉先生快到我身後來,這條蜈蚣隻怕是個探路的。諾兒用你的小盾牌把屈軼草挖出來,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運氣了。大哥持盾掩護大家,此地不宜久留。”
正在這時,陰森的黑暗中傳出‘刷刷刷’一陣輕響,動靜很是詭異,一條條花紋斑斕的大蜈蚣,挪動著數尺長的身軀,齶口中流著涎液,足趾踩在潮濕的苔蘚上發出‘噗噗噗’的響聲冒出頭來。
楊震看的頭皮發麻,護體真氣急速運行,大關刀在身周化為一輪半月,無數寒光向蜈蚣群擊去。一條斑斕的大蜈蚣悄悄爬到了楊震身後的泥牆上,上身鉤狀牙爪舒展開來,急朝楊震偷襲而去。
隨刀鋒揮出的半月彎刀,十步開外亦可傷人,區區一條蜈蚣還未近得楊震身側,已化為無數截掉落在地。
毒蟲越殺越多,更多的聖甲蟲、巨型蠕蟲在蜈蚣後麵蠢蠢欲動,黑壓壓的蟲頭攢動,看得陳昭心如火焚。
“師兄好了,快澈吧!”陳諾將挖出的屈軼草放在包裹著泥土的外衣內,在後麵焦聲喊道。
陳昭手中降魔劍左支右擋,怒聲喊道“大哥,你先帶諾兒和劉先生離開,我隨後便趕去。”
楊震也不多言,舞了個刀花,拖起驚慌失措的劉大嘴飛退而去。
楊震三人一走,陳昭壓力陡增。一條條巨大的蜈蚣,挺動著密密麻麻的足趾朝他圍攏而來,蜈蚣之後更有無數毒蟲蠢蠢欲動。
陳昭鼻息粗重,丹田內氣外發,狂吼道“妖孽!”清嘯之下,如訊雷疾瀉聲聞數裡,金石之聲不絕於耳,猶獅子吼。眾蟲聽的心驚膽戰,毛骨悚然,前排蜈蚣屈身翻騰,口鼻之中蟲血長流,氣絕身亡,攻勢為之一竭。
電光火石之間,陳昭飛身踏步,道袍如柳葉擺動,手中火把奮力扔向蟲怪之中。火光飛越,陳昭迅速自懷中取出數張道符,往蟲怪四周飛貼而去,道符穿行之際,幽冥之火飛舞,光華眩目。無數攢動的蟲怪像是瞎眼了一般,在符咒形成的光圈裡盲頭亂轉,徹底被限製在道符咒語之內。
陳昭看了眼微微發光的困魔咒,長籲了一口氣,向黑暗中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