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魯又是一冷汗,不知道這是什麼典故。納蘭過來拉著陳魯,大聲“快點,看,池中漂王八。”
“勿亂言,座上有巨匠。”
“彆胡,池中漂王八。”
“信眾請看我,座上有紅衣巨匠。”
“大人彆理他,池中漂綠肚王八。”
驚得和尚急匆匆走下蓮花座,拱手一揖,因用力過猛,方巾一下子掉到放生池裡,恰好有一個王八遊過來,一下子戴在了頭上,耀武揚威地遊走了。
和尚露出剃得錚亮的、露著一道道紋路的大腦殼,但是沒有戒疤。
陳魯早已經被驚得一都是汗。
和尚“貧僧圓文,這位相公是我平生所見的寰宇十方第一才子。”
兩人聽他出寰宇十方,嚇了一跳。陳魯已經顧不上其他了。
他一生自負,自詡為文章泰鬥,等閒之人從不放在眼裡。平生吃軟不吃硬,碰到有本事的人,動起手來寧死不屈。
但是碰到有學問的人他就慫了,尤其是從內心佩服的人,總感覺道德文章還是可以服饒,儘管他罵儘下讀書人。
他平時也經常毀僧謗道,現在他對這個圓文已經徹底服了。整個一個寺院稱得上文賢。
圓文“你先回去吧,這裡沒有你想找的人。”
陳魯感覺如芒刺背,“弟子知錯,慚愧,告辭了。”拉著納蘭就往外走。
納蘭“我們的差事是什麼?僅憑幾句話就把你忽悠傻了?”
陳魯“閉嘴,”拉起納蘭,誰也不敢再看一眼,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如漏網之魚。走到牌樓,呼哨一聲,拉著納蘭,飛上馬。
納蘭莫名其妙,但是不敢太違拗他,隻好聽他安排。大青馬騰空而起,回到營地。
陳魯拉著納蘭匆匆走進議事大廳,大家互相見禮,看陳魯臉色不好,滿臉殘留著汗漬,知道出師不利,誰也不問。
李達“二位不要氣餒,勝敗乃兵家常事。”
陳魯擺擺手“中使大人,我子誠自以為學富五車,今真的丟醜了,倒是納蘭比我有見識。”把事經過了一遍。
李達正在寫東西,“把第一句話出來。”
陳魯了一遍,李達寫上,看了一會兒,哈哈大笑,“子誠大人,你被他們忽悠了,什麼鴻儒,是一幫白丁而已,白字先生。這句話是送子涉淇,被他們誤讀了。”
陳魯愕然,想了一下,真的是《詩經·氓》裡的一句。不用那一句是《詩經·卷耳》裡的“嗟我懷人”了。
陳魯忍了一會兒,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和李達相視而笑。
陳魯走到納蘭邊,鞠了一躬,“納蘭,我老人家打了敗仗,委屈你了。”
納蘭“失敗了,也是我第一次看見陳大人輸的心甘願、心服口服。真像陳大人你自己的那樣,世人都有軟肋。”
大家又感歎一番。
陳魯又把納蘭對的幾句了出來,大家又笑了一回。
陳魯“十一郎報有誤,文賢寺附庸風雅也好,沽名釣譽也罷,和哈三這件事應該扯不上關係。”
空中傳來十一郎的聲音“陳大人,報絕對準確,你被人家忽悠瘸了。你平時不是最痛恨以貌取人嗎?你也沒能免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