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橫聯看,這個人似乎和正果隻差了一步之遙。
字裡行間中透漏出此人被世人誤解,以為他心高氣傲,侮慢世人,他向人們宣示,他並非如此,故而五毒中少一毒——無慢。
這不是一個俗人。鑒定完畢。
但是他是儒家還是釋家?
“誰在誇小生的對聯?”有人在問,裡麵的讀書聲戛然而止。一個高大略胖的人出現在門口,他身穿藍色繭綢直裰,頭戴四方平定巾,這是一個秀才,是純粹的、如假包換的儒家。
朵蘭心裡疑惑,看這幅對聯,以為是一個得道高僧。
納蘭聽他的聲音很熟悉,看他的模樣也仿佛見過,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朵蘭趕緊上前見禮,說“相公請,我們是外地來的,想打聽一些事。”
“好說,姑娘儘管問,寰宇十方任我遊。”這似乎是一個瘋子。
朵蘭有幾分猶豫,可是到了這時候了,不能不開口了,說“這裡有沒有來了一隊外地人?”
秀才吃驚地看了她們一眼,眼睛一下子在納蘭那裡定格了,朵蘭嚇了一跳,心裡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這個人被納蘭的美色迷住了,她朵蘭和他說了幾句話,也沒見他這樣,看起來納蘭比她朵蘭更有魅力,她的心裡突然湧起酸溜溜的感覺,這是嫉妒,這是吃醋,吃乾醋,毫無緣由地吃醋。
朵蘭心裡想,這個不知道輕重的秀才,你看也挑一下人,看她朵蘭沒問題,這麼看納蘭,恐怕這個秀才沒活路了。
朵蘭正在想對策,怎麼能阻止妹妹發脾氣。
令人奇怪的是,納蘭不但沒生氣,反而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這個秀才。朵蘭不高興了,這麼一會兒,納蘭又溜號了,以後作陳子誠的妾,可夠朵蘭這個正妻喝一壺的。
當然這都是朵蘭自己想的,現在看來,作陳子誠的正妻,納蘭都不一定願意,還做妾呢?是朵蘭在做夢呢。
咳咳……
朵蘭咳嗽了一聲,兩人置若罔聞。
咳咳……
咳咳咳……
朵蘭使勁地連著咳了幾聲,兩個人才如夢方醒的樣子。這會不會又是一個羅大胖?納蘭會不會迷失了本性?
“小生袁文,姑娘看上去怎麼這麼麵善?”
轟隆隆……
納蘭大腦就像電光石火一樣開竅了,這是文賢寺的園文住持,納蘭說“你是園文?你不記得我了?”
園文搖搖頭,說“非常奇怪,就感覺非常熟悉,就是想不起來了。”
“大人彆理他,池中漂綠肚王八。”納蘭提示道。
袁文眼睛亮了一下,說“有印象,但是你在和人家對對聯,你是那位小相公。原來是女兒身,失敬失敬,唐突了。”
納蘭滿腹狐疑,說他明白,他似乎又糊塗,說他糊塗,好像又明白。納蘭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了,猜測有兩種可能,一是被陳魯施了手段,另一個是吃了這裡的東西,也不再問了,說“既然遇見了故人,這就好辦了。我們的人馬被人家擄到這裡來了。請相公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