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影山河!
回憶一個人,原來這麼的難!
回憶一個熟悉的人,總能想起許多熟悉的事情,圍繞在這個人身上的所有片段,但是,真正要回憶起這個人的音容笑貌,根據相互的了解,在一笑一顰之中還原這個人的所有形象,卻是這麼的不容易。
就像還原一張照片一樣,孜雲把大宇的形象慢慢的想出來,這是一個艱難的過程,因為大腦在回憶一個人,特彆是一個熟悉的人的時候,總是模糊的,模糊得連自己都難以還原。
但是,回憶必須要做,因為隻有完全回憶出來大宇的形象,才有可能去破解這個數據,還原這個形象。
孜雲還是蹲坐在石墩上,她感覺自己沒有更好的姿勢來內視自己,因為,要全神貫注的去做這件事情,也隻有蹲坐了。
就在孜雲滿滿的回憶的過程,突然之間,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了一些異樣的反應,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在慢慢的放大,慢慢變成一個巨人一般。
在她的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在不斷的縮小,都慢慢湧進自己的視野裡,遠處的山,燒毀的小廟,破敗的山村,山村裡的奇怪的但是已經被損毀的祠堂,這些都在她的視野裡麵不停地湧來。
這個時候,孜雲眼睛一動,她感覺剛才的視野裡,這些縮小的這些縮小的事物又開始慢慢的變大,就在自己的視野裡掃過去,慢慢又離開自己的視線。
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慢慢的孜雲就看見了那隻表,那隻大宇的手表,她仿佛看見大宇的淡淡的影子出現在了手表上麵。
“嗯”孜雲一陣驚喜,因為她感覺,自己的腦子裡逐漸有了大宇的形象。
濃濃的眉毛,小眼睛,大鼻梁,還有厚大的嘴唇,配上有些大有些圓的臉,一點一滴的,孜雲全神貫注的在自己的腦海裡,慢慢幻化出大宇的形象出來。
“大宇!”孜雲在心裡喊了起來,因為,當她把所有的想象都貫注在腦海裡的大宇身上時,一個胖乎乎的可愛的男子出現在了孜雲麵前。
儘管,這隻是一個影子,一個淡淡的影子,這已經是足夠了。
孜雲小心翼翼地盯著這個影子,她用自己的記憶一點一滴的把這個影子記下來,然後開始用自己的意識在腦子裡麵畫出這個影子。
影子,淡淡的影子,在孜雲的腦海裡麵慢慢出現了,也僅僅是一個淡淡的影子,一個人形的輪廓,甚至,他的麵容,他的形態都是模糊不清的。
“為什麼會是這樣?”孜雲在心裡有些悲傷起來,沒想到折騰了半天,這個大宇的影子不但不清晰,而且還沒有絲毫的互動,甚至是沒有看自己一眼。
“大宇,我是孜雲,知秋的女朋友啊,你能聽得見嗎,你能感知得到嗎?”孜雲焦急的喊起來,她知道這是一個淡影,自己也不可能觸碰得到,或是喚醒他。
喊著喊著,孜雲就哭了起來,她是真的感到有些乏力了。
“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不知什麼時候,火鍋女站到了孜雲的麵前,她輕柔的對孜雲說,一邊說,一邊指著孜雲的腦袋,使勁的搖了搖頭,“不是說用腦子想象出來一個人的影子,就是聚魂,你看到了那隻手表嗎?你要在那隻手表上,把你的朋友大宇雕刻出來,雕刻出來,明白嗎?”
“雕刻!”孜雲愣住了,自己可是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雕刻是一個手藝活,是一種藝術,自己怎麼會把人雕刻出來呢,“這個我沒有做過,也不知道怎麼來做!”
“可是,你曾經聽到過一個故事,在那個神秘的塔裡,你還記得嗎?”火鍋女輕聲說,“在那個故事裡麵,有一個男人,喜歡上了一幅畫,一幅畫裡麵的仕女,他最後雕刻出來了畫裡麵的人,你還記得嗎?”
“爺爺,是福爺爺!我當然記得!”孜雲大聲地說,“他為了那個女人,作出了多麼大的犧牲,可是到最後,卻是被那個女人拋棄,最後被那個女人牽連!”
“哼!這是你粗淺的認識,你知不知道,就是這個人,無意中窺視了這個技法,體會出來了搜混招魂的方法,從而導致了所有的故事,所有的悲劇發生!”火鍋女憤怒的說,“那被深深害慘了的,是我的一道魂魄,現在在飛鳥塔裡,已經灰飛煙滅,對我的損失太大了,造成的災難也太大了!”
“是你!原來福爺爺喜歡的是你!”孜雲更是憤怒了,“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忍心啊,怎麼能忍心讓那個仕女灰飛煙滅,怎麼能看著福爺爺葬身火海而見死不救啊!你怎麼這麼冷血啊!”
“我的犧牲不比你們的小!我若是救了他,就意味著與他們開戰?就意味著整個世界再次進入末世?你承擔得了嗎?你們人類承擔得了這種後果和結局嗎?”火鍋女大聲的回答,她的眼裡流露出火一樣的傷感。
“又是犧牲!又是末世!我感覺自己腦子裡麵裝了太多的東西,感覺自己好沉重!”孜雲有些傷心的說,“剛才是我太激動了,火鍋女姐姐,你現在告述我,我要怎麼才能學會這個雕刻!”
“嗯,這還差不多!”火鍋女點點頭,接著說,“你爺爺無意之中悟出了用雕刻的技巧來複製畫裡的影子,他其實已經很不錯了,儘管他雕刻的東西一點都不像,一點都沒有美感,但是已經是入了神!”
孜雲點點頭,他知道福爺爺的那個畫冊,那個冊子就在知秋的手上,是福爺爺留給知秋的紀念,也讓孜雲與知秋在冥冥之中相遇又相愛,可以說,那是他們愛情的見證,儘管在那之前孜雲並不曾知道。
福爺爺小心翼翼的雕刻雕版,把這些話拓印出來,拓印成冊,更是付出了不少的心血,可是,如今之秋還不知道下落,那個畫冊,也不知道了下落。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用你的意識,變成一把刀,一把尖尖的刻刀,把你腦子裡的那個大宇的形象,慢慢的雕刻在手表,或是牆上,隻要你雕刻成功了,那道影子的雛形也就成功了一大半。”火鍋女輕輕的說。
“可是,可是我一點啟蒙的東西都沒有呢!”孜雲輕輕的說,她的樣子看起來有些難堪和尷尬,“福爺爺從來不讓我學習這個,他總是認為這個會招來禍患,結果我上學以來連這方麵的理論都沒有接觸過!”
“沒有關係,你知道一個做板凳的小孩最後成了畫家的故事嗎?”火鍋女笑著說,“你的福爺爺,就是那個做板凳的藝術家,所以,你不要擔心自己不會,隻要用心去做,一次一次的努力,就一定會有所成績的!”
“那,我試試吧!”火鍋女的話顯然是打動了孜雲,她想了想,痛快的說,說完,她就又把視線轉入了自己的大腦,開始內視自己。
這樣想著的時候,孜雲突然感覺,自己的大腦裡那剛才那個凝聚了好半天的影子一下子消弭不見了,腦子裡一下子出現了一塊巨大的白絨絨的東西,仔細看過去,原來正是包裹著白膜的大宇的手表。
手表變大了!
是要我在這個大手表上雕刻嗎?孜雲想。
“是的!”沒想到,大腦裡,立刻回答了自己。
“可是我,沒有工具啊!”孜雲心裡又想著。
剛剛說完,突然她感覺自己腦子裡一震,一聲淡淡的輕吟響起來,在空蕩蕩的冒著白霧的大腦空間裡,出然出現一隻長長尖錐。
閃亮的尖錐!泛著黑亮的光芒,似乎能夠鑿開天地,鑿開一片世界。
“可是,錘子呢!“剛這樣想著,一把巨大的錘子破空而來,像是感知到了自己的使命一般,靜靜的懸浮在那裡,看過去,右手的尖錐,左手邊的巨錘,就等著自己這個笨拙的雕刻師去雕刻了。
孜雲自嘲般地笑了,“好好的工具,我真怕褻瀆了你們!”說完話,就在意識中把大宇的形象覆蓋在手表表盤上,然後用自己的意識慢慢溝通這尖錐和大錘,讓尖錐輕輕的移動著,移向巨大的表盤。
大錘揚起來了,慢慢的下落,“哐”一聲,落在尖錐的後座上。
看過去,那表盤卻似乎並沒有感受到尖錐的力量,紋絲不動的立在那裡,隻是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色印子,極淺極淺的白色的痕。
“是我力度不夠!”孜雲想了想,她又調整了自己的意識,這一次,她的出錘更快,也更堅決,錘子狠狠地砸在尖錐上,發出“咣”的一聲。
再看過去,孜雲發現,那個手表表盤上,已然出現了一個小點,是尖錐雕在上麵的痕跡!
“有效果了!”孜雲心裡想,她沒有再猶豫,用自己的意識指揮者腦子裡的尖錐和大錘,“哐哐哐”一錘錘奮力的向手表盤上敲去。
大錘掄了起來,尖尖的錐子移動了起來,孜雲鼓起了渾身的力量,開始進行艱難的雕刻。
一個影子,淡淡的影子,隨著淺淺的尖錐敲出的痕跡,慢慢的出現在表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