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影山河!
“媽媽,媽媽!”
當孜雲難以置信的聽到,從自己麵前的亂舞的小小圖案中,發出這樣的歡叫聲時,她已經完全確認,自己麵前正是日夜朝思暮想的畫山!
這就是畫山!還將自己的山的輪廓搞的這麼顛倒!孜雲不由得想起了一個知秋哥哥曾經講給自己的一個笑話,說一個人要蓋塔,把圖紙給建築師,粗心的建築師卻不小心拿反了,就挖了一口井!
自己要看的是山,卻看到的是一個深深的水潭,簡直是異曲同工的笑話!
這,莫非是尊敬的畫山給自己開的一個玩笑,鬨的一個笑話!
隻是這樣的隨意一個思索,大胃王的銀魂箱子,已然將水潭一樣的水,鯨吞了一大半,卻依然還沒有停歇的樣子。
“唉!”一聲歎息,從孜雲的嘴裡發出來。
可是孜雲知道,自己的這聲歎息,不是絕望,不是傷感,不是憤怒,也不是孤立無助!
自己的這聲歎息,在不久前也發出過,那個時候與這個時候的心情卻是一樣的,那就是如釋重負!
畫山!是自己的目的地,到了畫山,到了這些圖案符號喊爹叫娘的畫山,自己仿佛一下子抽乾了力量,有些虛脫了。
就這樣像一灘爛泥一般坐在箱子上,貪婪的銀魂箱子上,孜雲的回憶不斷的延伸,從飛鳥塔前麵的7個轉圈開始,一直延伸到那個刻骨銘心的纏綿的亭子裡麵,再後來是長嶺山脈的穿行,大宇的不幸隕落,長嶺村的慘烈滅絕,逃亡,不停的逃亡,來到了這個神奇的畫山……
“菩提今何在,畫山何處尋?
菩提今何在,畫山何處尋?
……”
孜雲的嘴裡,不由然的喃喃自語起來這兩句詩,這是孫衛國老人用生命捍衛的一個秘密,孜雲這個時候輕輕都出來,不覺已是淚流滿麵。
“菩提?”
正在這個時候,孜雲聽到了一個模糊的聲音,一個模糊的字符串起來的簡單音節。
“菩提,就是菩提!”孜雲隨口就回答起來。
“哪裡有,菩提?”剛才的音節拖長了,變成了一個簡單的問句。
“菩提在古城,古城有菩提!”孜雲依然是輕輕的讀出來自己內心的解釋。
“菩提?是樹?是花?是果?還是塔?”沒想到,一個問題出來,接踵而來的,是很多個問題,這些問題讓孜雲不知道怎樣回答。但是,這些問題又好似在提醒自己,在提示自己,這個自己引出來關於菩提的認識。
“聽到它,來源於一個叫做飛鳥塔,而真正名字叫做菩提塔的傳奇的塔,它有昂首的黑象與展翅的火鳥做護衛,直聳雲天,雄偉神秘!
遇見它,卻是在一個被孫衛國老人嘲笑過的布滿狗屎的樹洞裡,那個堅強又厲害的老人,菩提塔的守護人,他遞給我一片菩提葉,讓我從一片葉子裡麵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看到它,是在那個神奇的菩提塔的第四層,牆上突然長出了菩提樹,深綠的樹杆,幽綠的枝椏,水滴一樣的心形菩提葉,他們布滿了整個塔室,讓綠色蔥蘢而又美麗!
喜歡它,也是一枚小小的石頭,知秋哥哥說他是天外的橄欖隕石,杉木浮世說它是神仙大人,他們都將它視若珍寶,你爭我奪,杉木更是殘殺無辜大開殺戒,拿孫衛國的女兒來威脅知秋哥哥!也正是這塊被說成是菩提子的石頭,幻化出來諸多奇幻的的世界!
憎恨它,是這個石頭裡麵開出的花,像是突然出現的怪物,他無所不在,無堅不摧,通過自己的絲狀的形態,鑽進人的意識空間,把人當成自己的宿主,進而變異變化,開展自以為是的研究,妄圖奴役人,征服人類,最後是毀滅了一方平靜祥和的鄉村,把它變成了人間地獄!
我也不知道,這個菩提到底是什麼?可我知道,他的出現似乎代表著毀滅,代表著災難!”
“突突突,突突突!”在孜雲一連串的自問自答的回憶似的回答裡麵,她的身下,銀魂箱子喝水的聲音更為響亮更為迅猛,竟然很快就將這個巨大的水潭的水喝的見了底。
“嗖!”一聲,孜雲剛剛說完話,還在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水潭的底部,看到就想一個大漏鬥一樣的向下的山尖,就看見自己背上的包裹得緊緊地包袱,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磁鐵吸走了一般,從自己的身上脫落,直直的飛到水潭的底部。
“老人家,你怎麼開始搶東西了?”孜雲不覺得有些生氣起來,說就說話,怎麼還開搶起來,這樣還比剛才那個用虛幻世界騙自己還要惡劣啊。
“搶東西?他是畫山的孩子,多年前作為信物流浪在外,顛沛流離多年,現在隻是回到了自己父母的懷抱,怎麼會被認為是搶奪呢?”
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來,讓孜雲悚然一驚,她抬眼看去,就見剛才自己包袱裡麵東西掉落的地方,突然出現一個人!
一個老人,須發眉毛都是銀白的老人!
老人穿的,卻是一件閃閃金光的袍子,照耀的孜雲都有點睜不開眼睛。
“您是誰?老人家,你從哪裡冒出來的?”孜雲很是驚愕,她大聲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也沒人知道我到底是誰,我生在這個山裡,長在這個山裡,也沒有出過這個山,有人叫我神仙,有人稱我為惡魔,可是,這些人都已經死了!”老人說話慢吞吞的,卻吐字很清楚,像是一個正在講述故事的老爺爺,也像是一個空虛無聊的失孤老人。
“聽您的口氣,見了你的人,都要死嗎?”孜雲似乎聽出了話裡麵的要點,就天真的問。
“你這個信物拿回來,說明最後見到我的那個人,也已經是死了!”白胡子老人也低了聲音,輕聲說,一邊說,一邊伸手慢慢夠著了那個信物,一個古香古色的箱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得箱子。
“你,不能打開它!那裡麵有橄欖隕,不,有綠色怪物,他會跑出來害人的!害……”孜雲指著那個箱子,驚恐的說。
然而,孜雲還沒有說完,她驚愕的看見,那個箱子,就在自己的麵前“簌”的一聲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