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外隻有一道木門,也並不怎麼隔音。
眾臣的痛斥,夜豐燁聽得清清楚楚。
可他仍舊一副冷漠臉,雲淡風輕。好似被參奏的人並不是他,是一直陪著他的太子虞瀾之。
虞瀾之走來走去,似火上螞蚱,比他焦急。
“你近來的確有一些胡鬨,怎麼還把花奴全抓了?各家新年都沒了擺設,隻能找絹花假花對付著,不知有多少人與孤抱怨過。”
他不禁低聲斥夜豐燁兩句。
夜豐燁十分平靜,“大冬天本就不適合爭芳鬥豔,看兩眼假花不行?又死不了人。”
虞瀾之無奈,“你總要給父皇一個庇護的台階下?”
他又想提晨陽郡主的親事。
夜豐燁直接把他打斷了,“無需陛下庇護,我夜豐燁認罰。”
“但六千兩銀子是宇文謙借的,鬥的那隻猴子是晨陽郡主的,在一旁添油加醋的人還有陳靜吾、吳京澤,包括大理寺卿武義也圍觀了。”
“妾室雲漓受臣下之命,陪諸位公子把玩遊戲,罪不在女眷。陛下想怎麼懲治微臣請斟酌。”
“提刑司還有案件要處理,臣先行告退,畢竟諸位大人抱怨沒有鮮花戴,臣再不處理花奴,會有更多人來叨擾陛下,奏臣玩忽職守之責了。”
夜豐燁後麵幾句是朝禦書房內喊的。
他聲音重如洪鐘般沉重,聽得禦書房內眾臣下意識退後兩步走。
夜豐燁拱手告辭,闊步離去。
“瞧瞧,這都跋扈成什麼模樣了?陛下您不能再放縱了。”右都禦史陳青鶴顫抖著手氣道。
左都禦史突然默聲不開口。
因為夜豐燁把宇文謙也給交代了……
那畢竟是親外孫。
再公正廉明也不會大義滅親。
臾帝看向鐘善道,“你怎麼說?”
“夜豐燁把這些人牽扯進來,無非是想分擔罪責,我兒遺書已寫明,是被那妾室逼債而死,請陛下明鑒。”
臾帝召喚虞瀾之進來,“你那一日不是也去了國公府?怎麼沒聽你說過?”
“兒臣去時,夜豐燁已經帶妾室回去了。”
虞瀾之輕咳一聲,“不如把宇文謙叫來問問?畢竟是在國公府發生的事,老國公那邊也需要個交代。”
牽扯的人越多,處罰也會淡。
鐘善頓時心一驚,看向太子,“殿下與夜大人雖乃至交發小,卻不可如此偏頗,那是臣子的性命啊!”
“太醫已經全力以赴,一定會把他救活的。”虞瀾之寬慰。
鐘善老淚縱橫,接連在臾帝麵前磕頭,“請陛下做主,全請陛下做主了!”
臾帝暗瞥了一個白眼。
內心是瞧不起鐘良山的。
輸點銀子還跳河?而且還是輸給一個女人。
“等等太醫消息,然後再定如何罰。”
“但那妾室是女眷,朕不好過問,交由皇後處置吧。”
……
皇後聽了公公傳話,甚是不滿。
一個侯世子的小妾而已,還讓她一國之母來教管?簡直荒唐!
“霓裳霓霜去看看。”
“反正你們也對世子彆院熟悉,就去敘敘舊情呆幾天,不必急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