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起看著楚源,說道“你來我這是為你家殿下抱不平是嗎?”
“殿下對你的心意難道你就看不出來嗎?”楚源著實為他家殿下著急。
穆雲起看了他一眼,然後坐在桌邊,邊倒水邊說道“有何情意,我倆分開時都還小,如今及笄歸來如何能說有情意,隻能說是執念罷了。”
她喝了口水繼續說道“此次我隻是奉師命而來相助於他。”
楚源哼了一聲說道“相助殿下還是相助你們穆家,殿下這麼多年為了能讓你回來甘心做穆家傀儡,如今你這位穆家大小姐回來居然說來助他,簡直荒唐可笑。”,楚源說完感覺自己有些說多了,忙說“我言儘於此,先告辭,明日早朝後殿下要你在書房等他。”
楚源前腳剛走,穆雲起就起身去關好門,換回男裝。她邊換衣服邊想著楚源的話。她的祖父一直都是一位野心家,隻是他的野心得不到父親的支持,父親不願做他的棋子而娶了母親,爺爺氣得與他斷絕關係,不再承認他穆家長子的身份。幾位叔父倒是與祖父一樣的野心,隻是論才能遠遠不及父親,也是祖父一直不肯重用他們的原因。
後來,母親懷孕,祖父又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可誰知卻生出個女娃來,這次雖未將父親攆出家門,卻甚是不待見母親和自己。母親與辰妃相交甚好,辰妃雲湘嫆有獨子司徒靇,自穆雲起出生便為兒子訂了終身,隻是這門親事並沒有得到皇帝陛下和祖父的認可。
父母和辰妃在世時,穆雲起經常和司徒靇一起玩耍,可以說他倆是一起長大。可是一場瘟疫奪走了父母的性命,也奪走了辰妃的性命,穆雲起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祖父更加不待見她,將她送去母親的師父那裡去學醫術。而楚源說這麼多年司徒靇都是穆家的傀儡,而且是利用她來鉗製司徒靇,她揉了揉太陽穴,想不通司徒靇為何如此執著,也想不通為何穆致遠要控製司徒靇,是因為婚約還是因為隻有司徒靇的母係最薄弱便於控製。
穆雲起第二日一早就起來,她不知道司徒靇何時才會下朝便早早等在他書房外麵。
司徒靇下朝之後一般都會先去軍營,由於穆家從中協助他獲取了城防軍的管製權。也就是說穆家通過他可以控製整個京城的管製。城防軍每日在京城中巡邏,儼然成了穆家在京城中的眼線。
司徒靇定期都要向穆家祖父穆致遠彙報京城內每個官家府邸的秘密。
等司徒靇從軍營回來天已經快黑了,當他看到書房門外站著的人,心中莫名的一陣欣喜,可這欣喜沒有持續多久,待他走近跟前發現人正倚著柱子打盹。
司徒靇看著有些來氣,這時楚源走上前將穆雲起推醒了。穆雲起抬眼看到楚源不遠處站著的司徒靇,忙拱手作揖道“參見殿下。”
司徒靇“嗯”了一聲走進書房,穆雲起和楚源也跟著走進去,司徒靇坐在書桌後問道“找本王何事?”
穆雲起見完禮,剛想說“在下奉您的意思在外等候一天”,可她轉念一想,這是不是司徒靇在考驗她,又轉頭看向楚源,見他憋著笑的樣子明白,原來是楚源在戲弄她。
她也沒動聲色,反而說道“在下想追隨在殿下左右,希望殿下能給個差事。”
司徒靇看都沒看她一眼,而是隨手拿起桌子上看了一半的書問道“怎麼?穆家這麼快就派你來監視我?我接受城防軍沒多久,真沒有多少情報給穆致遠。”
穆雲起抬頭看向司徒靇,原來楚源說的是真的,穆家將城防軍給了他,是要他來幫助他們獲取京官的各種情報,一旦被發現也隻是他秦王有意為之,仗著皇子身份,誰也拿他沒有辦法,頂多也就是將他免職。
穆家利用她下了一步好棋,隻是依她看來,她和司徒靇這兩枚棋子都未必好用。
穆雲起沒有急著回答司徒靇的問題,而是抬頭直直看著他,曾經的靇哥哥是那麼照顧她,那般嗬護她,而今世事的磋磨將他的心性也磨得鋒利起來。
司徒靇見她遲遲沒有回答,不禁抬起頭來看她,見她直直地盯著自己看,不免有些詫異,她不是不喜自己,怎會如此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這時,楚源咳了一聲喚回了穆雲起的神思,穆雲起見自己失態,也沒有不好意思,反而正色道“我是奉師命而來,與穆家無關,至於我師父和穆家的關係,在下並不清楚,也許是穆家的安排,也許不是。”
“你師父給你什麼命令?”司徒靇見她毫無害羞之色,心中難免有些失望。
“師父他要我來相助殿下。”
這時,司徒靇還未等說話,楚源就趕忙說道“殿下不要信她一麵之詞,焉知他不是穆致遠派來監視殿下您的。”
穆雲起轉身看向他,說道“你說的沒錯,完全有這種可能,因為我和殿下都是他們手中的棋子,如何跳出棋盤殺出自己的棋局來就要看我們自己如何施為。”
楚源不屑一顧道“彆我們,你姓穆,和我們不是一起的。”
這時,司徒靇終於發聲製止他倆的爭吵道“我信她,她也是被穆致遠拋棄的人,又怎會和他一夥。”,他直直地看著穆雲起,穆雲起也毫無退卻之色,正視他的目光堅定地說道“是,殿下懂我。”
穆雲起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才發覺自己已一日未進食,她的身體是被醫神華峰天用最精良的藥食喂養大的,彆說一日不進食,就是半月不進水食都要不了她的性命,師父說強健的身體才是自保的本錢。
除此之外,她自己也有很多獨門秘方,有些她師父都不知道,在醫術上她絕對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她拿出一顆飽腹丸,這一天的飯食也就解決了。
司徒靇獨自一人回到了自己的寢居——幽穀居,將下人們都遣散了,隻自己一人躺在床上假寐。這時,走進來一個黑色身影,行禮後說道“穆小姐在您書房外等了整整一日,未曾離開半步,也未曾進食過滴米。”
“誰讓她等在那裡的?還是她自己要等的?”
“是楚源,昨日,楚源去過雲水緣,臨走時讓她今日等在閣主的書房外。”
司徒靇點點頭,然後揮揮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司徒靇斜靠在床上揉了揉太陽穴,這個楚源就是個直腦筋,生怕他被穆家給吃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