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禁地的結界對它不管用?
隻是,誤闖禁地者格殺勿論,這是玄靈地界的規矩,身為靈女,她都未曾進入過禁地。
可當時,眼前的小狼崽頂著一身深銀發亮的皮毛,耳處潑著的墨色蔓延至尾。
一雙炯炯有神紅褐色的瞳仁卻並未散發出幽幽的危險之意,那小狼崽見了伶妍,反倒是異常乖順,它停了步子,悠然俯貼著身子於地麵。
見狀,伶妍幾近忍不住伸出手去拂過它那柔順的毛,可刹那間,她又憶起無人能夠觸碰她一事,堵不住悠悠眾口,她自己也隻好勉為其難相信了。
於是她收回了手,淡然道“你走吧,我隻當沒見過你。”
小狼崽立刻會了意,它似作咧嘴狀,抬起身子迅速抖了抖毛,就從伶妍身旁溜走了。
那時,它是一襲銀亮的皮毛,現已如今已是灰塵撲撲,身上還刻著觸目驚心的血痕。
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被長老們發現了?
不過伶妍自知這可能性微小,被長老們發現怎能存活下來?
眼前那灰溜溜的小狼崽舔著自己的狼爪,麵上並未展露半分狼的野性,反倒十足乖順。
看那模樣似乎是在向伶妍求安慰,伶妍緩緩踱步而去,將手伸到半空又顫顫地收了回來。
最後,她隻能動用了靈力,手心微旋,頃刻間燦爛生蓮。她將那朵治愈傷口的蓮花拋了出去,示意小狼崽追過去拾起。
小狼崽聽話乖巧,展開步子就朝蓮花去了,哪知它剛用嘴銜起蓮花就被那蓮花吞噬了,簡直出其不意。
伶妍又在空中一劃,將蓮花收了回去,嘴邊終於掛起了清淺的月牙。
“拜見靈女。”
聞聲抬頭,原來是魔族長老。
“不知近日靈女的梓玄宮可有任何不速之客闖入,打擾靈女清修?”
一見魔族長老,伶妍嘴邊淺淺蕩漾的笑意旋即消失殆儘。
不速之客?這魔族長老不請自來算不算不速之客呢。
“沒有。”她冷冷道,語意篤定,不容置疑。
魔族長老眼眸微轉,似在細細思量,片刻後他才點頭回應。
可伶妍分彆看見他離去時刻意放緩了步子,銳利的餘光掃過在她主殿的個個角落。
“嗬,既然不信任我,又何必來問我。”
伶妍的眼角爬上一抹輕蔑,這幾千年來,她與長老之間的關係一直如此淡薄。
儘管是長老們撫養她,教導她,可是她學會了什麼?落得一世孤寂的下場,她不知自己何去何從。
她不知自己為何要出生,在玄靈族並非沒有孩童,隻是就算是被羅盤送進來的孩童,也已經找到了歸宿。
隻有她,寂寞如煙雪;隻有她,飄落如浮萍。
伶妍不知生父生母是否知曉她來到了這裡,為何不來尋她?
她輕歎,漫步回了寢殿。
清輝斑斕的月色下氤氳著淡淡的寒涼,伶妍卻打算將風袍脫下。
她的柔荑玉指輕輕拉住脖頸上方的細繩,這時,背後卻閃現一記魔氣。
伶妍微蹙著眉頭轉了身,還未看清來者,手上就莫名多出刻著玄文的法器。
這不是玄靈金印嗎?!
下一瞬,伶妍仿佛穿越時空,她的腦中浮現不甚清晰的畫麵。
畫麵中天地間皆是茫茫的素白,雪花飄飄悠悠,零零落落。一男子身著雕著金絲的雲袍,而他肩頭的女子一襲黑紫霓裳。
這是?
伶妍還未來得及看清男子和女子的麵貌,就被一股突如襲來的外力打亂了思緒。
原來是她背上的風袍被吸了出去,她將金印一收,旋即轉身。她對著那風袍施以一記藍光,風袍卻躲得快。
她足尖一蹬,與風袍同高,堵住他的去路。
她知道是函驍奪走了風袍,風袍有隱形的作用,她仍舊看不清他的麵貌。
“偷了金印又想偷風袍,你不想活了?”
其實伶妍並未動怒,她隻用了兩成靈力而已。
倘若今日讓這活生生的魔直接斃命於自己的寢宮,恐怕會壞了自己的心情。
風袍不管不顧俯衝向下,自帶清風,在伶妍的床簾之間穿梭
飄飛的床簾之間風袍的影子愈來愈淩亂,伶妍幾乎無法確認風袍的方位。
她手在背後一旋,卷出無數冰淩,乾脆利落朝床簾那方去了。
果真射中了風袍,風袍速度漸漸慢下來,某一瞬,風袍正在她的枕頭上方。
她點地飛起,用手揪住風袍的一角,而那一刻,她的腳邊卻被攪動的風袍另一端纏住了。
奈何她的腳被風袍蓄意般地猛然一勾,猝不及防間她直直倒在了床上。
而函驍離了風袍也落了下來,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及時定住了身子,他在上方,雙手撐著。
二位四目相接,氣息相碰,就在那一刻,伶妍的鎖骨下方傳來一陣異樣。
“是你?!”二位不約而同道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