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路!
同樣的陽光,同樣的氣溫。
同樣的田野卻不再荒草萋萋,反而規規整整,土裡種著各種蔬菜。
田中滿滿當當的蓄著水,田坎上大都種著豌豆胡豆。
腳下的打穀場不再是水泥地麵,黃土地麵上,打穀子時候漿在上麵的牛糞還有一些殘餘。
呆愣了好一會兒後,王正把身前比自己沒矮多少稻草拉開堆在了草堆上麵。
“在這個遙遠的時代,哪怕是一個稻草,對一個家庭也是很重要的,真是一個遙遠的時代啊。”
沒有什麼不可置信,也沒有什麼感懷,沒有放聲大笑,也沒有失聲痛哭。
念叨了一句後,王正腳踩舊膠鞋,大踏步向著記憶中的家走去。
在王正看來,世間除了吃飯之外再無大事。
少年喪父,成年喪母,近三十年的顛沛流離,什麼沒有經曆過?
心?
不存在的!
真要問王正還有什麼,兩個字就能概括了。
底線。
生而為人,當有底線。
走了五分鐘,一棟進深四米,十多米寬的茅草屋出現在王正的眼中。
草屋後麵一片竹林,前麵一塊壩子,一條小溪從壩子邊流過。
一個小小人兒,手中拿著一根小竹棍,不停對著河溝邊的青草進行腰斬。
門口大鵝卵石上坐著一個小女娃,無聊的看著小小人的無聊動作。
這是一個缺乏娛樂的時代,準確點來說,談娛樂有些奢侈了。
“大鍋。”
小小人看見王正驚喜的喊了一聲,然後急匆匆的對著王子正跑了過來。
“臭小子。”
王正緊走幾步把小小人抱了起來。
好輕的娃娃。
來到門口,輕柔的摸了摸小女娃枯黃的頭發,王正問道“媽呢?”
“大哥,你回來了,媽在做飯。”
小女娃欣喜的對王正說道。
“嗯,帶著東寶在外麵玩兒。”
把小小人交給妹妹君寶,王子正跨近了久彆的家。
坑坑窪窪的泥地麵,打掃的乾乾淨淨,一張竹桌、幾張竹凳、一個竹碗櫃,就是整間屋子的所有東西。
這是王正家的正屋,也是廚房和客廳,左手邊是豬圈房,右手邊是兩間臥房,父母一間,三個孩子一間。
聽見響動,灶門邊抬起一張疲憊的女人麵孔,對著王正問道“回來了,借到錢了嗎?”
“沒有,人家也沒錢。”
“哦。”
麻木的沉默。
王正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拐進臥室從米壇子把裡麵的四個雞蛋全拿出來,又順手挖了一碗米。
來到廚房,王正揭開鍋蓋把米全倒了進去,再把雞蛋打在了米碗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