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研社社長田銳澤,遊研社中唯二能讓女孩毫不困擾地開始交談的人之一。
當然並不是說女孩的社交技能低劣到讓其他人感到尷尬,其實在所有認識女孩的人中根本沒有人認為她對社交這件事本身就抱著些微的排斥,他們中的絕大部分都會認為這個嬌小而長相精巧的女孩是個很好的聊天對象,但是他們並不了解女孩以對方能夠接受的方式組織符合對方愛好的內容,而且不顯得自己的態度有什麼問題的這種聊天方式會讓她有多麼疲憊。
這樣毫不自然但令他人受用的交流方式在麵對新的一個交流對象時帶來的負擔要更大,她必須憑借聆聽來猜測對方的性格和愛好,再以之為基礎從骨架開始架構交流的方式,而與之前沒有確實交流經曆的人進行溝通會讓她感到困擾和排斥也是由於這個原因。
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有什麼說什麼這種直白的交流方式的。
“您不是也親自來了嗎。”田銳澤挑了挑眉毛,把手機鎖屏後放回口袋,被一個出乎他意料的人搭話產生的驚詫被他有條理地壓在眼鏡片下麵,“陸社您又有何貴乾啊,需要我幫什麼忙儘管講,我這裡隨時能找個乾事來頂班的。”
“沒什麼,您也犯不著打擾彆人,嗯……”女孩構思了一下應該怎麼開口,忽視了自己被帶到天津一帶的口音,“是沒什麼事,您們社這個?大ajor現在還能報名不。”
明知故問,一個比較好用的,引入話題的方法。
要說田銳澤和陸心蕾兩個人的交流還確實有一些淵源,上個學期他們確實成為各自學生社團的社長之後,在社團聯合會直屬上級學生會舉辦的團建裡他們曾經被抽到一組即興表演節目,而兩個人的最終的決定和節目是一段比較沒有技術水平的對口相聲,陸心蕾在整個環節中隻是化身嗯啊好對人柱力,為出身天津的田銳澤做一個捧哏。
這件事的影響在一定程度上確實是深遠的,雖然排練時間隻有短短的五分鐘,但是直到現在,陸心蕾在和他交談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想起相聲的腔調。
“還能啊,截止到這周周日都能報名,”這次,大概猜到陸心蕾來意的田銳澤已經掩飾不住自己的驚詫,“您問這個乾什麼,是要準備報名?”
“對,沒錯。”
陸心蕾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沒看出來啊陸社,您還有這個實力的,”田銳澤坐直了身體——他一直沒有從凳子上站起來,但是他過於頎長壯實的身材使得他即使是坐著直起腰,想要和女孩的視線對接也不用太大幅度的仰頭,“那看起來您是一個人來報名?”
“我還能帶著一隊人馬不成。”女孩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認識的,而且我知道在玩dota的全拉起來也湊不成一隊,您也知道我之前就沒怎麼玩過遊戲的。”
準確說是基本沒有接觸過。
“嗯,那您就按流程走吧。單人報名其實在網上就能報的,打開dota客戶端——這個您應該有吧。”
“當然啊。”
“那聽您的意思是線上已經報過名了啊,”田銳澤想了一想,可能是覺得讓女孩空跑這麼一趟有些很不合適,起碼要找一些東西讓她覺得自己沒有白跑,於是從課桌桌腹抽出一打複印好的名單表格,“那來都來了,簽個這個也備個案吧,都是蝦餃,過兩天要是真的找不到隊伍我就看著給你安排了。”
“恭敬不如從命。”既然確實有求於人,而且確實也得到了應有的尊重,其他的矯情也就都可以照理省略,陸心蕾也沒有多含糊,拎起旁邊的中性筆,找到表格冊上名單最尾的位置寫下了自己的聯係方式,
“怎麼說,雖然說起來自賣自誇,但是我覺得我倒還蠻有實力——潛力的,”在這種情況下,把話說明白差不多也是更正確的選擇,“上一次ti8決賽你們不是借了個教室看的嗎。”
“對對對,我記得您當時還去了。”田銳澤點了點頭,其實那一次早在女孩離開教室之前他就注意到了陸心蕾,隻不過並沒有什麼理由和空閒去問些什麼。
“那一次之後我才算是開始玩dota,”陸心蕾稍微算了一下,從8月26日到現在剛好不到兩個星期,“現在我大概已經打到5000分了。”
“嗯……嗯。”田銳澤皺起眉,“5000分……行為分嗎?”
行為分是dota中對玩家對局行為的一個標準分數,會根據玩家在近期比賽中的不規範行為——包括但不限於惡意掛機,被係統監測到的對隊友的辱罵以及路人隊友的舉報數據來確定玩家的行為水準,和r不同,行為分數擁有10000點的上限,5000的行為分數已經是除連續被多人舉報外不太容易達到的分數了。
“天梯分數。”女孩突然有些不願繼續交流,“反正我看那個招募牆有工作人員入口,上麵也有我的id之類的,不信的話自己查就好了。”
田銳澤板著一張臉點了點頭,眼中更多的是疑惑而非驚訝。